我身下百转千回地叫我一声陈烟,便足够了。
早上她接到报社电话,叫她尽快安排时间给我做一个专访。
自从“青萝湾的雪”展览过后,各大媒体约访不断,我几乎都拒绝了。直到那自称是y报某某主编的女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时,我心思一动,应承下来,但指名道姓只接受万宁的采访。
只是明天我就要去贵州,这一段时日都只能相隔两地。
心有不舍,却没奈何。
香港之行,我可以不去,但贵州,我必须去。听人说起,在贵州一座深山里见过黄阿蛮。那个青衣小道士,小时候在青萝湾除阿宁以外唯一能玩到一块儿去的小伙伴。那双阴郁的眼睛,总那么令人心悸。
他杀了他师傅,一把火烧了道观,遁入了青萝山,再也无人见过他。
一个人的逃亡路,很辛苦吧!
我收拾好行装,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背着阿宁去寻他。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缘自何样的小心思。
也许,是他身上累累的伤痕触动了我灵魂深处的某个机关。
他那罪孽深重的混蛋师父,死有余辜。
连着两天两夜的缠绵悱恻,我把一生的温情都给了她。在她睡熟的空档里,去了楼下超市,给她买了些食物,把冰箱填满了。一切都打理好了。我走时她还在沉睡。我把那只白猫带走了。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照顾好一只不通人性的畜生?
我把那只猫送去了初尘,扔给了徐筱他们。那么多人,不会连一只猫都照顾不好吧!
许诺执意要陪我同往,他大概愧疚于许愿的所做所为。一路上百般讨好,说话都客客气气的。我与他,从来都是兄弟一般,没那么多客气,他越是如此,我反越是不自在。在前往机场的路上,许诺一直絮叨着说贵州有哪些好玩的地方。我没有搭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我并未告知他。
赵岩将我们送到机场,便离开了。
直到登机截止,我也没有盼来那个望眼欲穿的人。
我完全可以等她醒来,彼此送别了彼此,再踏上旅途。
但我没有,我怕她烦忧,关于阿蛮,对她,都成为了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