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之约,已接近尾声。晚上九点了,接机的人一拨一拨地离去。
我没有等到我要等的人。
蹲在地上,又倦又失落。
“阿宁小姐?”一双锃亮的棕色皮鞋泛着灯光,笔挺的西裤,白衬衫,领口开着,躬着身子,一眼望穿……春光如许。我咽了咽口水。
那张脸几乎贴在我鼻子上,眼睛很亮,眉宇清秀,优秀的下颌线,青青淡淡的胡须似春草,一对薄唇鲜亮若玫瑰花瓣。
“我观望你许久了,躲在这里做咩嘢?看风景啊?”男人伸出一只骨节硕大的手。我慢慢站起来,扶着微冷的栏杆,茫然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男人。
“顾……顾生?”是顾平生无疑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翻出手机上的照片,对照着那张好看的脸,看了又看。
“顾平生,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他笑得灿烂无比,露出一口雪白齐整的牙齿。
我握了握那只大手,“你好,万宁。”
他盯着我手上的花,眼波流转。
“何必如此破费?还带花来。”他伸手拿过那捧花,放在鼻子下闻了又闻。“肚饿了,请我吃点好吃的吧!”
“顾生,我是受令兄所托来接你,可我还要等一个人,要不,你先回你下榻的宾馆?”我尴尬地笑着。
“原来如此。”顾平生凉凉一笑,伸长手指,轻轻抚过那一捧花瓣。
“抱歉!”我叹息着,殷殷切切地望着出口。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好诗啊!”顾平生修长的手指从花束中夹出一张小卡片,一字一顿地念着卡片上的诗文,笑得极暧昧。
我一愣,夺过他手中的卡片,这字迹……笔势有力,灵活舒展。是老沈的字。这衰人,他送花给我做什么?还留这种暧昧不清的文字!有病!我咬牙切齿将那纸片揉成一团,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阿宁小姐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手字倒疏朗灵动,矫健如惊龙。”顾平生笑得开心,眉眼舒展,像中了几百万似的。
一晃十点,我的脚早酸麻难耐,站了这许久,我又困又累又饿。
顾平生半靠在他那黑色行李箱上,修长的腿搭在一处,手里捧着的花,半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