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盯着他的手,这样子古朴的酒坛子,装的不知是何年何月的酒。
酒香扑鼻。光闻一下都要醉了。
白得透亮的小瓷杯立在桌面上,清冽的酒慢慢流淌下去,酒光透出来,星星点点。
“玲珑杯。”我惊叹。真是奢侈。
“老板娘最好的珍藏,莫要客气。”他捧起酒杯,叮地碰上了,声音真脆。
那张脸在光影里,更是明丽,那双眼睛,那对红唇,染了酒色,夺魂摄魄。
酒水入喉,酒意上头,双颊红透,耳根更是熟透了一般。竟是这么烈的酒。
我不肯再喝第二杯。
伸长筷子去夹那翠绿的菜心。手颤抖着,菜心一滑,跌了回去,油光水滑。心中一阵窘迫,执拗地去夹那根出逃的菜心 。
一双筷子夹了过来,捉住那棵菜,放在我面前。
一棵硕大的菜里面只捡最嫩的菜心折下,过汤一滚,清甜爽口。
“尝尝这鱼。”他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小圆碟中,剔除小刺,递了过来。
道了谢,慢慢地吃着鱼,小心翼翼。
“味道怎么样?”他问,一脸关切。
“蛮好,别有风味。”我云淡风轻。
顾平生举杯,我摆摆手。
“明天又不上班,醉了也无妨。”
“不行。跟你不熟,不敢喝醉。”我笑着。端起茶杯。“以茶代酒。”
“好狡猾。”他笑起来真的好看。
闷声吃菜,船舱里只有轻微咀嚼的声响。
谁也不说话。
顾平生兀自喝着酒,看了我一眼,放下那玲珑剔透的杯子。我叹息着,只得举起面前的酒杯,跟他碰了,浅饮一口。
他到底是客人,香港远道而来。
灯光朦胧,酒色温婉。
耳畔响着清幽的小曲儿,隔着珠帘,有貌美的女人在清唱。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
我脸畔红艳若霞。
半为酒色半为那曲词。
放下筷子,望着那倾耳听曲之人,“顾平生,我想吃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