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流水一样晃荡着,被天花板上的灯无限放大。
手里捧着一簇花,花是顾平生买的,这个人,他竟还有心思去买花买水果。
icu的门紧闭着。
透过玻璃的门,一眼望见病床上静静躺着的人,脸色苍白,手脚上缠着绷带。
“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我仰头望着那庄重,又看了一眼顾平生,他提着一只花篮,眼底疲色泛滥。
“万小姐,你先见见青禾好吗?”庄重闷声道。
孟青禾是他的主治医生。
我被带进那间办公室,头顶的灯亮着。此时是中午,周末的中午,灯依然亮着。
雪白的墙上挂着一幅人体解剖图。解剖图下坐着一个穿着白衣大褂的女子,头发随意地用一条白绢绾着,刘海儿蓬松地落下来。脖颈修长,细白,弧线很美好,映着雪亮灯光。
庄重敲了敲门,眉宇一扬,笑了。
“青禾。”他叫道。
孟青禾抬起头来,一眼看到我,更多的是看到顾平生。
“来了。”她缓缓起身,如同寻常人家拉家常一般,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孟青禾身材高挑,步伐轻盈。一双杏眼明亮有神,仿佛能看穿人心。鹅蛋脸形,线条柔和,皮肤白皙如雪,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她双手揣在衣兜里,走到近前,停下脚步,抬起头,语气平静地道:“病人伤势严重,还未脱离危险期。既然大老远的来了,我安排你们见一面吧!”
我感激涕零。
里里外外都洗了个遍,换了干净的衣衫,消了毒,外面套了一身蓝色的连体隔离服。慢慢走了进去,病房寂寂,只有输液管里的滴嗒声轻微地荡开。
他躺在那一动不动,像一尊泥塑,生气全无。俊朗的脸上贴着雪白的纱布,修长的眼睫微颤着。
“陈烟。”我忍不住握住他的手,眼泪簌簌而下,打在他毫无血色的手背上。
怎么会这样?你究竟千里迢迢到贵州来做什么?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烟静静地躺着,安静极了,像天底下最乖的小宝宝。
孟青禾只让我探望了他一会儿,待他出了icu才允许家属陪护。
顾平生在医院附近的宾馆订了房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