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月色里,他的影子亦是淡淡的。
“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他侧头看我,开始唱歌。
“月光光,秀才郎,
骑白马,过莲塘,
莲塘背,种韭菜,
韭菜花,结亲家,
亲家门口一张塘,
钓条鲤嬷八尺长,
鲤嬷尾拿来食,
鲤嬷头拿来尝,
栋心拿来娶新娘。
……”
谢光寒慢慢地走着,一面唱着那绕口的歌谣。这首客家童谣原来还有这样的歌词。我趴在他的背上,流着眼泪,像个孩子一样,慢慢地睡了过去。
我从来没有睡得这样安详,像死了一样,没有梦魇,没有乱七八糟的逃亡和寻找。连青萝湾那一泓永远清澈的水都干涸了。什么也没有。没有陈烟的叹息,没有陈尘破碎的笑容,没有站台上歇斯底里哭得断了气的小女孩儿,没有抛弃与别离,没有厌恶与轻视。没有。什么也没有。
清晨醒来,被小鸟清脆的叫声吵醒的。小鸟从院子里的树下掠过,在窗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淡淡的影子。我睁开眼睛,望见自己躺在红色的被子里,头发乌黑地散在枕畔。窗前的写字台上,谢光寒卷着一床薄被,侧躺在上面,一只手垂在写字台下。一张憔悴的脸,飘浮着细碎的阳光,那些光柱从窗外飘进来,在他身上跳来跳去,像透明的小精灵。
我坐在床边,握着他修长的手指,将它们一只只蜷曲着,又一只只舒展开。我趴在写字台上,玩着他的手指。半张脸浸在阳光里。清晨的风吹散黑暗,阳光像水一样涤荡着眉与眼。我微眯着眼睛,呼吸浅淡。
“早安。”那只大手将我柔若无骨的手按在微冷的写字台上。
我睁开眼睛,淡淡笑着,“你怎么睡在那里?”
“小时候,我经常这样躺在书桌上看窗外的星星。”
我踩在床板上,一脚踏上那张比床高不少的写字台,雪白的脚上伤痕累累。
他仰头看我。
我高高在上地看着他。脚轻轻踢在他的肚子上。“过去。”
他往里边挪了挪,背靠在窗台上,明亮的眼睛望着我的脸。
我慢慢蹲下,躺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