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污脏的破烂的衣物。那满是伤痕的身体线条依然美好……他说着胡话,嘴唇干裂,半死不活。
我去卫生间装了半盆热水,还好热水器依然开着。没有毛巾,我脱下贴身的小背心,蘸着热水,一点点擦拭着他脸上、身上的血渍和污迹。
“田青蓝……”我难受得要命,呜咽着,擦拭着那具满是疮痍的身体。无法想象,他遭受了怎样非人的待遇。我始终记得在花城他在阳光下灿烂地笑着跑来的样子。
我把他的衣服洗干净,用洗衣机脱水烘干,挂在阳台上。已是凌晨两点,我疲倦不堪。田青烟躺在被中,胡言乱语,踢踢打打,哭叫,哀嚎,凄厉地叫妈妈……
我按不动他,被他打了好几拳,疼痛难忍,最后拼尽全力将他锁在床上,手脚并用。
“田青蓝,田青蓝……”我唤着他的名字,“你安全了,没事了,我在这里……”我安抚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光洁的,嶙峋的后背,将他的头抱入怀中……他终于像个孩子一样闹腾够了,累了,安静下来了。
我贴身抱着的那具身体,是冰冷的。他不住地说着胡话,可能是一个人名,也可能是地名。我取出笔和便笺纸写下那三个字,贴在床头。
他意识迷离地叫着,渴,渴,水,水……我起身去倒水给他。白色的开司米线衫被他攥紧在手里。
“我去倒水给你喝……”我试着掰开他的手,他虽虚弱,却力大无穷。他的呼吸是滚烫的,冰冷的身体似乎瞬间变成一只大火炉。手被他钳制住,我动弹不得。干涸的唇贴在脸上,往唇齿间蹭来,我挣扎着,别过脸去。
“田青蓝!田青蓝!”我慌乱地叫着他的名字。“你醒醒,我是万宁!”
“万宁!”他猛然睁开眼睛,瞪着我,“万宁?”
“是我。”我掩着衣衫,惊惶地看着他。
他猛地一滚,摔下床去,发出沉闷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