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幽凉,我笨拙地吞吐着烟雾。想起第一次和张绮学抽烟的情形,笨笨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快乐的。吞云吐雾,自此无师自通。望着暗蓝的天空上凉凉的月亮,想起那天在岛上,醉得稀烂。莫名想她,想和她一起烂醉如泥。她现在应该和陆织在一起,陆织连戒指都准备好了,那两家伙好事将近了。我竟有些莫名的羡慕。
我举起手中细长的香烟,对月遥祝。
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地烟头,翘着二郎腿,一只拖鞋落在地上。
趿着拖鞋去买水,最后提了两听冰啤。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烟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两听啤酒下肚,尿意上来,急着找厕所。踉跄着爬上扶梯,披肩垂下,像流荡的鸟的翅膀。跌跌撞撞进了厕所,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趴在马桶上吐得欢畅,饱含他爱意的罗宋汤化作酸臭的秽物,冲往下水道。
我酒量其实很好,八杯不醉。
曾经有个女孩跟我说过,一个人若太具备感情,就会自伤又伤人。
我推开白色的隔门,用手背擦着嘴巴走了出去。一个男人搂着另一个男人激吻着破门而入,撞在洗手台上。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二人互相扯着彼此的裤头激情澎湃。这……是我能看的吗?我捂着眼睛,尖叫着跑出去。狂奔着逃离,酒醒了大半。身后那洗手间门边的墙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男”字。
惊惶失措地从扶梯上滚下来,一颗心没有边际地狂跳着。我怎么这么倒霉?鞋子飞得老远,赤足抵在冰冷的圆柱上,掏出那包烟,颤抖着手指揪出一支烟。烟雾中,面目模糊。头靠在柱子上,笑得泪水横流。
“什么事这么好笑?”陈烟从柱子后转过来,夺过我手里的烟。
“陈烟……”我回首望他,满眼仓惶。
“到底什么事这么好笑?”他把燃了半截的烟塞进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眼神凄迷地望着我。弯腰捡起鞋子套在我脚上,又捡起地上的包包,挂在肩上。
“刚才在厕所……撞见两个男的……”我笑得花枝乱颤,扑在他怀里,搂着他的颈脖,喷着酒气,小拳头一下一下地捶着他的后背。
“想不到,万大小姐还有这种癖好。”他抱着我,“这是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