悱恻。
陈烟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外面传来,或高或低,或激烈或平缓。他在吵架,和他的妈妈,怒不可遏。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狂怒,暴躁,像要啃噬人的血肉。他在和他的妈妈争吵着什么,大概谁也不能说服谁,最后以他摔了手机收场。我极害怕地走了出去,倚在门上,惶恐地看着他。我从来不知道,世间还会有那样野兽一样失控的陈烟。
他掏出香烟,坐在屋檐下门槛上,吹着冷风,抽着烟,望着院中落下的细雪,以手抚额,那样无助,那样绝望,那样破碎不堪,那样不知所措。
“陈烟。”我趿了拖鞋,走了过去,并排坐在他身边。他揽着我的肩膀,摸着我的脸,耳垂,冰冷的触感令人心中乱颤。他把我的头按在他大腿上,我抱着他精瘦的脚,望着那冷风中摇曳的芭蕉树。雪夹着雨,簌簌地下着。一滴泪啪地落在我脸上,我仰头,看着那张绝美的脸。他笑着,笑中带泪。擦去我脸上他的泪水,将唇上的烟取下,放进我嘴里。我取下烟轻轻咳嗽着。
陈烟解开大衣,将我严严实实地裹入怀中,氤氲的体温,淡淡的烟味儿,温暖如春。“下雪了。”我喃喃道。
我们两个腻腻歪歪地坐在门前赏雪,冷风拂动着他满头乱发。
“喜欢这里吗?”陈烟柔声问。
我点点头,深山空寂,适合夏天消暑。冬天赏雪看梅亦是雅事。
他摸摸我的头,“等回去我们也在院里种一株芭蕉,好不好?”
我淡淡笑着,手里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云蒸雾绕。倚在他胸前,吐出烟雾,不说话。
“万宁。”他抚摸着我的脸,轻声道:“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抬眸望向那双眼睛,红肿的双目,水雾氤氲。
“这事太遥远,我还没考虑过。”听到意中人当面求婚,我的一颗心咚咚地狂跳着。
“你不愿意?还是你心中另有所爱?”他捧起我的脸,那灼灼的双目深深地望向我的眼里极力想要照进我的心里。
“陈烟。”我握住他的手腕,“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仅靠一纸婚姻能解决的。”我抬手摸摸他柔软的头发,笑得凄苦。
“你只要说,你愿不愿意?我只需要一个承诺,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