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修则脸色随着她的话越发阴沉,最后突然爆发出了一声:“需要你管吗?!”
宋执梳被五个字冲得怔然
“我需要你管吗?!我的人生本来就是要按照这个轨迹行走,随意地死在哪个地方都好!你凭什么自以为是地认为你可以拉我走?!我他妈根本不需要!带着你的好心给我滚!!滚!!”
闽修则嘶吼到喉咙干哑,全身颤栗,眼睛鲜红,瞳孔黑得惊人,全然无了一丝光泽,他此刻,像极了一头失智的野兽。
宋执梳闭了闭眼,忽而软下了紧绷的身子,从喉间挤出了声笑。
她站起来,身体微微摇晃,可眼却是一如既往的坚毅又漂亮。
她轻声说:“闽修则,如果我说,你问我白初墙在哪的时候,他还在工厂里面呢?”
“如果我说,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要骗你呢?”宋执梳垂腰,眼睛里盛满着轻易读不懂的哀伤,她缓缓伸手覆上他冰凉的脸颊,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我对我自己太自信了,我以为你可以听我的话的。”
“可安老师到了医院接了一通电话,才脸色极差地告诉我,他的手下看到了你拿着匕首像赴死一般前去,他才急着把他转移了位置。”
“闽修则,你猜得到指使的人不简单是不是?”
“哪怕如此,你也要不顾一切地杀了他是不是?”
“就算交把柄给那人一个彻底扳倒或者收服你的机会是不是?”
一声声几乎温柔到极致的问语,却攥得闽修则呼吸窒停。
他咬牙,抬眼对上她,他想要说些什么,可触及到她眼底斑驳的哀恸时,却什么也舍不得说出来。
“闽修则,真正让我伤心难过的,是你刚才的那一番话。”
她道:“你读的童话故事书,无一例外在教你智慧、思考与理智,我给你写的字帖,无一例外每一句话在教你自尊和自强,引导对王大爷和姜姨的帮助,无一例外在教你宽厚和博爱,”
她声音轻得风一吹就散得彻底:“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说出来的这一番话,真的是我教出来的吗?”
不仅是在问她,似乎也是在问她自己。
闽修则眼前突然横现月色如绢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