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久而久之,宋执梳也逐渐展露出来不满了。
“狗蛋,”她喊了一声。
苌倾现在面对这个称呼已经麻木了。
以前,这个名字除了爷爷没有人能叫,因为这是唯一一个苌倾会炸毛冒火的点。
又或许说,他这十几年来受的委屈,压的尊严,最后只能浓缩在这一个看起来好像很微不足道的名字身上。
就好像是,这是唯一一个他能够像命运抗争的方法一样,就算生得微如苔米,就算是天命要把他的脊骨压折,他却偏偏要像这个名字一样,倾尽所有、热热烈烈地活,拔地而起,参天入云。
说是他感觉这个名字土,倒不如说,他感觉这个名字太随便了。
随随便便的名字,随随便便麻木地过活,不晓得什么痛苦,不晓得什么是上进,像泡进福尔马林的尸体,时间永远如流奔的汪洋,而他们的灵魂却被永远禁锢在黄土之上。
因为他见过太多那样的人,所以他就太害怕成为那样的人。
但是他知道,爷爷历尽风霜红尘万般劫,给他起一个贱名,只是想让他好好活着,这是他唯一的愿望了。
至于宋执梳…可能是他昏了头吧,宋执梳对于这个名字好像很珍视的样子,每次都喊得特别认真。久而久之,他也就习以为然了。
“狗蛋,”宋执梳见他发呆,皱眉又喊了一遍,苌倾才回过神来。
他探寻地看她,脸上的疑惑一览无余。
“我说,你以后,也要来我的班级看我。”
经过上一次宋执梳的教导,苌倾现在已经学会硬气地说“不”了。
比如,前几天一个风平浪静的大课间,他正在写题,一个男生突然走过来,手上提着两个水杯,敲了敲他的桌子,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苌倾,一起去给乐乐和婷婷接水吧?”
语气不可谓是不客气,不过十分悠然,像是料定了苌倾不会拒绝一样。
苌倾虽然和别人没什么交集,但是宋执梳来之前和之后,只要有人找他帮忙做事,他都会力所能及地去做。
但是现在,他没有立刻应允,而是抬头去寻找男生口中的“乐乐”和“婷婷”,然后在他自己身后看到了两个衣着鲜艳的小女生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