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行。
想了想,徐子良又停下来给大舅打了一个电话。
像他所预料的那样,大舅没接电话,徐子良也没听见电话的响声。
对大舅来说,舅妈一走,手机就完全没有用处了。
大舅和舅妈又没有孩子,舅妈不能生育,正因如此,大舅才更加怜惜舅妈。舅妈走后,大舅再也没有和外界联系的欲望,这几天,他的手机一直放在堂屋的桌子上,还是徐子良帮他把手机充满了电。
徐子良突然觉得大舅有一点自私,大舅的世界里,只有舅妈一个人。
大舅的手机,这会儿可能还放在堂屋的餐桌上。
感觉快要下到底的时候,徐子良又掏出手机照了照,井壁处隐隐能够看见坐着一个人,好像是大舅,徐子良看见大舅那乱蓬蓬的,好多日没有打理过的头发。
徐子良的心中既充满了恐惧又带着一丝期望,他希望大舅只是来到这里查看与休息。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继续向下爬去。
终于爬到了井底,是大舅,大舅仍然坐在那里,双眼空洞,看上去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徐子良的喉咙突然变得干燥,他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幕。他声音颤抖,一遍一遍呼唤着大舅,但大舅却没有任何反应。
徐子良靠近大舅,他看见大舅的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微笑,那是一种解脱的微笑。
可大舅的面色,让徐子良身上涌起一种乱针扎过一样的刺痛。
才短短的几个小时,大舅的五官渗出血来,因为皮下出血,他的皮肤发黑,和舅妈走之前的症状一样,出血令他面目全非。
大舅已经气息全无,他的怀里抱着几只红薯,留在井底的薯种。
而薯种已经黑腐,散发着腐败的酸味,不仅这两只红薯,整个井底都是这种酸味。
徐子良差点呕吐出来。
于是开始剧烈的呕吐,眼睛鼻涕什么的全都随之而来,等呕吐终于止住,徐子良抹去眼里的涕泪混合物,徐子良又看向大舅,大舅很安静,徐子良突然就平静下来,大舅一定是带着他的薯种去见到他最想见的人吧。
很可能,大舅并不是被这病毒夺去生命的,他是怀着对舅妈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