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垂下眼眸,他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开口和面前的中年男人对话,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和哥哥姐姐在西伯利亚的旅途中,他曾无数地设想过,如果有一天,他见到了自己的老爹,他要怎么和老爹打招呼呢?
“你好,老爹。我是你的儿子,我叫楚子航。”怎么想都肯定不是这样吧?父子相认为什么要互相报上姓名……或是诙谐、或是伤感、或是幸福,这些场面,楚子航统统排练过,举手投足间应对自如。
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坦然地见到老爹,告诉老爹他已经原谅他了,和老爹笑着打招呼说今天天气真好。
可是他错了,生活不是话剧,命运没有彩排。
芬格尔在此时打断了他内心不断一闪而过的想法。这个平时吊儿郎当的德国男人此时坐在驾驶座上,挑着眉头看着他说道:“抱歉打断你们父子重逢的温馨画面哈,请问我现在是叫你楚老弟呢?还是该喊你楚子航楚师弟呢?”
楚子航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看样子是不清楚面前这个便宜师兄又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得嘞,不用问了。”芬格尔一目了然,笑着耸了耸肩。
眼前这家伙明显就不是自己刚刚涌现的那一大堆记忆里的那个杀批师弟好吧?光气质就被甩了十七八条街,还是华尔街。尽管他俩用着一张脸,脸上也都有杀气,但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芬格尔回想起在他笔下那个被叫作“永燃的瞳术师”的家伙,偌大个男人打了个冷颤。
瞳术师之所以叫作瞳术师,是因为他有着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摄人心魄,瞳缝犹如刀刃,肃杀而凌冽。
“我儿子,他怎么了?”楚天骄听出了芬格尔的言外之意,总是带着讨好般笑容的那张中年大叔的脸庞此时却像换了一个人,似乎这才是真正的他,当听到和他儿子相关后,他的眼里带着厉色。
“这件事,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不是嘛?”芬格尔摆着脸,他挥挥手,示意男人不要贴上来,他们现在这正坐在疾驰于高架桥上的二手迈巴赫中,一旦干扰他这位司机,后果很严重好不好,雨天路滑,指不定一个不小心,亲人就泪两行了。
男人一时语塞,后座上楚子航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倒映在他眼中,是啊,此时的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