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死亡是我们无法摆脱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归根结底,太阳还是温暖着我们的身骨。”
他回想起那个晴朗的下午,白云飘在蓝天上,嫩绿的合欢树枝桠在风中轻摆。
行政套房里满地狼藉,到处都是资料和书籍,楚子航叼着巧克力棒端坐着敲打键盘,芬格尔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花花绿绿的零食袋丢在地上。他自己在笔记本上玩着游戏,心不在焉地想着一对男女,脚下摊着一本加缪的《置身于苦难与阳光之间》,不知道是谁丢的,被空调吹出的风哗哗翻动。
那时夏弥还没有死,楚子航也还没有失忆,他们置身于北京,享受着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刻宁静。
他不是一个爱看书的人,记性也差,但是那一刻,书页恰好翻到,他也恰好低头,白纸黑字沉闷地给他当头一棒,他呆住了,被这文字里蕴含的漫不经心所震慑,他只觉得那一刻情情爱爱什么的都不重要了,等到他蓦然回首,时光穿越长长的隧道回到此时,他才明白了句子里真正的意思。
顾着眼前,只管走就是了,人生的每条路,尽头都只会是死亡。路的长短取决于自己,路上的收获可能无法控制,或贫瘠或富饶,但至少路上的太阳不会吝啬阳光。
总有人会是你的阳光,暖热你的腿脚,引领你去到死亡。
“安息吧。”
路明非拎起地下室里储存的备用燃料浇在尸体上,最后打着从男人身上搜刮来的的火机,和冒着烟的卫星电话一起丢了进去,火焰顿时汹涌地吞噬了整座地下室。
路明非沿着来时的通道往外面走,火光照亮他的后背,看不清他的脸庞。对于加图索姓,他不知道是自己是什么感觉,似乎加上了这个姓,身份就能变得尊贵,变成他这种穷小子只能仰望的存在,像老大一样,站在人生金字塔的顶尖。
但对于死人就不一样了,身份还不如一口棺材。惨死他乡等着尸骨腐化,虽然不知道外国人怎么想的,但对于古人来说,人生的悲剧莫过如此。至少最后一程让你们温暖地走,也算是我能尽到的微薄之力了,下辈子投个差点的胎吧,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路明非从废墟里探出头来,不朽者开始活动筋骨,长时间的休眠,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