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路明非没由来地有些愧疚,这份愧疚甚至压过了他对于女孩“死而复生”的好奇。
东京湾里的垃圾船上,无天无地之所,穷途末路之海,他们在那里遭遇了注射过龙王血清的不朽者,找不到一线生机。
那架满载着学院专员的直升机冒出滚滚黑烟,轰隆隆地坠入大海,讽刺的是,在奥丁的长枪之下,他和诺诺的命被生生地用专员的命换了回来。
那时他们不是同学,他们是敌人,敌人之间没有缓和的余地,只有一方的落败。他带着袖子里的利刃,从内蒙杀到日本,又一路横冲直撞去到西伯利亚,让他去屠龙,他不会有一丝犹豫,因为他认为对方是怪物,是没有心的家伙,在杀它们的时候,他没有一丝心理负担。
路明非其实能理解他们,因为现在轮到自己成了怪物,所以世界就背离他。
可是在那处源头,他没能找到他想要的答案,这些人的死也就变得毫无意义。
他像只小蝌蚪,这些人被他所连累,死在了他找爸爸妈妈的路上。
“维多利亚和冈萨雷斯他们都死了,连尸体都没找到。”
伊莎贝尔漠然地说,似乎是说给自己听,但飞艇内部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除了轻微的螺旋桨声就只有她的声音了,路明非不可能听不到。
路明非很想和伊莎贝尔说句话,说句对不起,但是他做不到,他的嘴里塞了木塞,防止他咬舌自尽,但路明非觉得他们多想了。
沉重的炼金材质拘束衣把他裹得像只木乃伊,这种专门压制混血种的拘束衣不仅能抑制绝大部分龙化,而且犯人倘若龙化,必然会让肉体承受巨大压力,最终就算成功了也只会让五脏六腑受到重创,战斗力被极大地削减。
专员正在通过拘束衣上的预留孔往路明非体内注射药剂,他的视线变得昏沉,四肢乏力,眼皮打架。
伊莎贝尔走到他的面前,隔着冷冰冰的头盔,她似乎也能触摸到这个男人的脸庞
她曾经在这个男人的背后工作,帮他整理乱七八糟的衣物、帮他打理领带的长短、帮他熨烫起皱的西装、帮他解决事端的收尾她心甘情愿地站在男人的影子里,她也以为她已经完全了解了男人。
但事实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