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洄年的语气很诚恳,瞳仁此刻圆润温软,是看上去很能让人信服的眉眼。

    如果不是人群褪去之后,谢洄年苍白着的一张脸和近乎要站不住的双腿,贺风倒真的要相信他此刻云淡风轻的说辞了。

    但逼问他真正的原因,也不大现实,谢洄年此人圆滑沉稳,有时候甚至有些阴沉。

    除非他主动说出口,否则旁人无论如何敲打威逼、软言引诱,都不可能从中得到正确的答案,他可能还会编造一个极其巧妙的谎言,成功把问话的人也套进去,再也生不起一丝疑心。

    作为谢洄年这些年算是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之一,贺风深谙此点,所以也不打算再问了,只是看了他几秒,突然说:“我发现你从要回国开始,就越来越不正常。你的伤不会是从下半身一路蔓延,伤到脑神经了吧。”

    谢洄年笑容淡淡,垂下眼睫,用一种类似开玩笑的语气说:“我过去很正常吗?”

    “……”沉默了几秒,略一思索,贺风点点头,“好像也是。”

    推开窗户,外面一阵森寒的冷风瞬间灌入,把陆早早本就不多的睡意瞬间吹散,头顶苍穹上悬挂一轮月,像江面上的一点清波,生着盈盈的光辉。

    陆早早双手撑在窗边,脑海里又浮现出谢洄年轻轻拧紧的眉头和那双微微有些缺陷的腿,原来上次在医院看到他并非偶然,谢洄年经常性不上课也不是出于什么不好的原因,他只是在生病,而且在经常性地生着病。

    那个健康明朗的谢洄年不复存在了,现在的他只有伤痕累累。

    她的猜测竟然是真的,这真相竟然让她惶恐不安起来——没人能躲过安排好的宿命。

    可是为什么呢?

    如果每个人的生活是一本确切的、早已经被写好的小说,一切既定的命运都已经被安排好,为什么只有谢洄年的会发生这么大的偏差,像是地覆天翻,一切都错位了。

    “早早。”李简安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转着笔,笑眯眯地偏头望着陆早早。

    一看这熟悉的笑就没什么好事,“有事就说。”

    李简安贱嗖嗖地嘿嘿笑了几声,慢悠悠地开口,“你最近怎么总是上课走神啊?”

    “啊?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