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耳朵,加快脚步往前走,身后那些声音却犹如鬼魅一样死死地贴着她的耳际,直直地往她耳朵里钻。
她想让这些人不要再叫了,通通闭嘴,可是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回头,这些人并不是值得她停留的人,就算要离开,她也没有向他们说再见的义务。
陆早早想把一切都撇在身后——她轻便的衣物,她过往的所有经历、她悲哀的回忆,她的这些家人,跟她有关的所有的一切东西。
可是跑起来的时候脚步却那么沉重,像是一道道沉重的枷锁拖着她无法前行。
陆早早越跑越觉得疲累,身体钝重得像是变成了铁链的一部分。
可是那些声音还是源源不断地钻进她的耳朵里面,一直、一直在喊她的名字,陆早早无法忍受似的回头,发现她的脚腕正被一条条粗重而又庞大铁链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她的名字。
这些沉重的枷锁就是由她的名字构建的。
陆早早呼吸都停滞好几秒,而后又慢慢趋于平缓,她想了想,还有她自己的名字,这个承载她过往种种一切的名字,这个象征和代表了她自己的名字,她也斩钉截铁地准备把它抛下。
陆早早终于变成自由而又轻盈的人。
身后那些人的声音依旧没有要止歇的意思,可是却叫的却似乎不是她了,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也消散了。
陆早早摆脱枷锁,脚步飞快地跑起来,她宽宽大大的白色t恤被风吹得晃荡起来,风不停地灌进去,背后鼓起来的地方像是鸟儿的白色羽翼。
路的终点似乎就在眼前,可又似乎总是没有尽头。
一扇扇大门全都冲着她打开,上面挂上了“欢迎光临”的牌匾,里面的布景和陈设无一例外全都看不清,可是门口却都散发着柔和温暖的光亮和诱人的芳香。
可是陆早早却觉得它们全都是陷阱,她没有停下脚步,像是不知疲倦一样地往前狂奔。
陆早早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盈,像是空无一物,身体各个器官正在逐渐消散,她最后就这样轻飘飘地消散在天地之间,刚刚的景物也全都消散不见。
陆早早看见波澜壮阔的山川湖海,美好的事物在她眼前一点点地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