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沧雨听到这些怒吼，直接闯进来戒备，沈榆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但也没让他出去。
沐瑞霖应该是愤怒的，但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理智告诉他卓王妃说得没错，但如果他认可了这些话，那他和父亲、祖父他们这些年的坚守又有什么意义？他突然好迷茫，谁能救救他？
“瑞霖……”
看着老人担忧的目光，他强压下心里的情绪，收敛心神，对姬老爷子行一个晚辈大礼，“姬老先生，承蒙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是在下一目叶障了，以后沐家的事跟姬家和卓王府再无关系！姬家的恩情我确实无以为报，这份大恩大德我就舔着脸收下了，但不再拖累你们，确实是我能做且唯一能好的事了，这些年承蒙照顾，对不住了……”
他深深弯下腰，身上的血脉不容许他跪任何人，这是他能想到的最高礼仪。
他代表的不仅是自己，还有背后整个家族，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身份尴尬，所以他对姬家是既感激又愧疚，只是万万没想到……确实是他不要脸了。
抬头又看向沈榆，他依然有点自惭形秽，可又多了一丝之前没有的释然与感激，“卓王妃，谢谢您，吕家和苏家的事……我很抱歉，虽然不能自大地说有什么补偿，但往后一生我都愿意会为他们祈福，为那些年被我们忽视的怠慢赎罪，我先告辞了……”
见他走得干脆，沈榆也有点愣住了。
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他有没有别的目的，任何一个稍微有些自尊的男子，肯定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羞辱，更何况他还是前朝皇族？
但他居然在盛怒之下，眼里依然没有半分阴霾情绪，是装的？还是他真就如此单纯？
“瑞霖……”
看着转身离去的背影，老爷子有些急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难以收场的局面！这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啊！看沈榆的眼神，也从最开始的欣赏渐渐地转为开始怨怼……
沈榆对上他的目光，心虚地摸摸鼻子，“哈，年轻人真是禁不起刺激啊……喂，这位沐公子等等！”
正准备跨出门的沐瑞霖，脚步一顿，回头疑惑地看向她。
沈榆轻咳一声，“……如果我说我是开玩笑的，你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