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露怀念之色,话音缥缈地像是回到了还在留学的时候。
“义卖活动举办得很匆忙,我担心送首饰会卖不出去,送临时买的别的东西又会显得敷衍,所以熬了好几个大夜,画了两幅校园里的风景画,现在想来,那时候真年轻,还有这个精力。”
画里的苹果树和连廊历历在目,难怪容熠川会想要回去看看,别说他了,就连我都心生怀念,想要故地重游了。
那时候一切悲剧都尚未发生,如果真的能重来一次,对所有人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可是容熠川没有再地寸进尺的提任何要求,他像是已经认命了,只讲过去,不谈未来:“我听说你捐赠的拍品是油画,也很惊讶,但仔细想了一下,确实是你那样认真的性子能做出来的事。”
“是啊,我看到有不少同学捐赠了奢侈品的时候,还真有点发慌来着,担心是我自作多情,到时候画卖不出去,反倒给大家添了麻烦,发现有人愿意出高价买,真是喜出望外。”
哪怕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再想起那时的心情来,也还是会感到雀跃。
人就只是活几个瞬间而已,我坠崖后伤得生不如死,躺在病房里一动都不能动的那段时光,全都是靠回忆过往人生中的故事熬过去的。义卖会上发生的事哪怕放在其中,也是颇有分量。
我眼睫没来由地一湿,为了掩饰失态,抬手揉了下眼角,轻笑着补充:“不过这样反倒能说得通了,当时我还担心遇到骗子,或者是我父母收到消息,为了不让我受挫折买的来着。”
容熠川把我这句话听到了心里,他一本正经地否认道:“我是真心喜欢这两幅画的。”
他怕我不信,目光灼灼地又说:“你还不知道,在我最绝望的时光里,全靠这两幅画陪我一起熬,我总觉得看到它们就像是看到你,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爱别人了。”
我心底深处忽地一颤,深呼吸一口稳住心神,扯出个笑容道:“那是因为你恰好遇到了我,如果那时候你遇到的是别人,她也一样会成为你心里的救赎,白月光还是适合远观。”
若是换作当年的我,绝对会被容熠川感动得一塌糊涂,当真爱上他都有可能,但我过尽千帆之后,早就不信所谓的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