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在眼下覆着出一片乌沉阴霾:“皇兄想激孤对你动手,你若重伤,孤便会落个残害手足的名声,事情传到京城,父皇也就有了废黜太子的理由。皇兄为了陆争流以身入局,真是令人钦佩。这就是所谓的,手足之情吗?”
陆时渊暗暗攥紧袖管里的双手。
清隽的面庞上,隐隐浮现出计谋被拆穿的羞怒。
他哑声:“像你这种六亲不认的怪物,自然不会懂所谓的手足之情!”
“唷,这都已经丑时了,你们还不睡呀?”
一道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薛伶抱臂倚在槅扇旁,夜色里的朱红色宽袖锦袍像是肆意燃烧的烈,少年唇红齿白明媚如火,勾唇而笑时带出几分邪佞。
可望向陆眏时,桃花眼里的邪佞却瞬间化作柔情:“我叫小厨房做了宵夜,都是江南地道的美食,还配了两坛女儿红,既然殿下不睡,那我陪您小酌几杯?”
陆映仍旧看着陆时渊。
临走之际,他的语调无波无澜:“你说这世上没有人在乎孤,你错了。陆时渊,你有兄弟手足,孤也有。”
薛伶冷淡地瞥了眼陆时渊,转身去追陆映。
明月当空,梨花照影。
薛伶道:“我派人悄悄去看了眼殷珊珊,她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出门在外并不怯懦,做事情也还算干脆利落,她借着和夫君走散的名头,花钱雇佣临安城里的流氓地痞去码头找人。目前已经搜了十座码头,想来过不了几日,就能有好消息传回来。”
陆映“嗯”了声。
薛伶又看他一眼:“明天就是罗锡白迎娶九公主的日子,江南这边的所有行动,大约都会定在这一日。沈银翎自以为策反了我,大约今天白天就会派人安排我为她办事。江南这一场硬仗肯定是要打的,殿下若还在意她,是否要把她从整件事情里面摘出来?”
提起沈银翎,陆映抬手抵了抵眉心。
脑海中,反复闪现过她手臂和脊背的伤痕。
顿了顿,他语气沉沉:“江南与孤的种种矛盾,都是她在幕后一手促成,如何能摘得出来?不必管她,孤对她另有安排。”
或许,他就不该把这狐狸精送到江南。
陆时渊降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