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生是不是也会觉得我追名逐利?”
叶青釉身量还是矮了一些,累了几日,想要歇歇,也只能勉强在桌上撑着脑袋,才能不完全趴着说话:
“追名逐利的心,大家都有,不然就不叫做人,而是真正的神仙。”
“可心里怎么想,做法怎么做,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圣人说君子品行具优,可他却没有说要怎么样才能窥视旁人的内心。”
“如此,依我看,哪怕是心中有恶念之人,若真能表面做出善人的模样,装的像,还能装一辈子”
叶青釉轻声道:
“如此以来,其实也算作是君子吧?”
这话,着实是有些离经叛道。
刘老先生活了七十多载,从未有人在他这个正统的读书人面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听了这话,总是疑心对面的小娘子几乎是明摆着戳着他的脊梁骨同他说,‘你是个恶人,但你装得像。’
可偏偏,小娘子话里的深意,却又好似在说,他是个善人,是个君子,不必为自心的困境所累。
这话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就应了。
可他偏偏确实没有办法承认自己是个善人,是个君子。
刘老先生长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连原本的端着的酒杯都放下了:
“吃小娘子一杯酒,连带着成年老本都得翻出来了”
叶青釉欲笑,却只听刘老先生又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可我不算,我有大错,所以才急着离开龙泉。”
“我出身寒门,年少就喜读书,读书费笔墨,娶妻后家中杂务更是无以为继,只得为人写些东西为生后来,犯了笔墨之讳,家中遭受巨变。”
这转折太大,叶青釉一时都挺愣住,但寥寥一句过后,刘老先生又开始说其后续的生平:
“我发妻与三岁的幼子皆死于我之罪过,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我夜深人静的时候想了好些年,觉得这就是我没有追名逐利的结果。”
“当时明明有一大笔银钱放在我的面前,明明我可以携妻儿可以搬离可我,没有抓住机会,然后害的他们被卷了进去。”
“四十多年,四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