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

    “老不死的?你的脸,不对劲啊?”

    爷爷笑呵呵道:“下面黑漆漆的,一不小心,让一个阴女子摸了我的脸,不碍事。”

    “爷爷,下面是哪?什么是阴女子?”

    我边问,手边伸进盒里一摸,是空的。

    爷爷啥也没说。

    当天夜里,爷爷就断气了。

    爷爷走后,我奶奶受了刺激,疯了。

    白天她把自己反锁在屋里,唱阴森的戏文,夜里去村后的黑坟圈子,舔坟头的供品吃。

    这段日子,我学会了独自做饭,洗衣,上厕所。

    生活上这些寻常琐事,对盲人来说,并不容易。

    经过反复练习,我甚至可以每天独自去村口晒太阳,并且不迷路地回家。

    每到夜里,我总会拿出那纸盒,细细摸索。

    它已经被我盘出包浆了,我依旧不甘心。

    这是爷爷拿命换来的东西,它能治我的眼睛!

    一个,空纸盒?

    ……

    日子过的极慢,我习惯了在无边黑暗中独处,也彻底失去了康复的希望。

    这天,媒婆王姐不请自来:“你瞅瞅,多好看的小伙,咋头发都白了呢?”

    “该找个小姑娘照顾你的。”

    我笑着摇头:“那不糟蹋人姑娘吗?”

    “你有本事,又年轻,糟蹋啥?”王姐点着烟吞云吐雾:“这是当年你家老头,给你定的娃娃亲,人姑娘是城里大户,家里条件老好了。”

    所以,是来退亲的吗?

    “退啥亲啊?”王姐一拍大腿:“你失明的事,人姑娘早知道了,可人家说了,这辈子非你不嫁!你瞎不瞎的,人根本不在乎!”

    “这不,姑娘我带来了,你俩好好唠啊。”

    说着,王姐出去了,我沉默片刻,瞧向对面的黑暗:“妹子,你多大?怎么称呼?”

    回答我的,是一片死寂。

    气氛,在无声的诡异中反复拉扯。

    好一阵过后,大门咔嚓一响,姑娘终于是走了。

    两个娘们走后,我独自在家里打坐。

    孤独,能让人的心灵变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