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五十来岁的东洋老人,长发,身穿一件亚麻布编织成的白袍,赤着脚,正背对着我站在一处二十多米高的小山坡上。

    老人回头注视我,此人相貌极丑,他的整张脸上,居然没有一个地方是长对的,斜眉歪眼,坍塌的鼻梁,前勾的下巴,薄如纸片的嘴唇紧闭着,额头深深凹陷,两侧颧骨却高高隆起。

    我看到山波晃的正脸时,也被吓了一跳,我这一生阅人无数,像他这般丑陋的面相我还真是头回见,这种最纯粹的丑陋只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人的内心,一定是阴暗,扭曲的无尽深渊。

    哪怕是李丑在他面前,也帅的像朵鲜花。

    山波晃转过身来,他并不对我的出现感到惊疑,他面色平淡,嘴角洋溢着阴损的笑容,在他身旁放着一个大铁桶,桶里塞满了各种各样,大小不等的小人脑袋,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大的有西红柿大。

    这些,就是他狙击用的子弹了。

    这是秦岭初秋的一个普通早晨,山顶的风很大,铁桶里的人头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哭喊着,尖叫着,桶里冒出浓郁的黑气。

    山波晃指着铁桶,哇啦啦地冲我说着日文,青丘向我同声传译:

    “我是一名心理医生,同时,我也是这人间最危险的精神分裂病人,没有之一。

    “我这一生,一共分裂出了七万多种不同的人格,我将所有无用的人格摘除,塞进这个桶里,你现在所见到的,是我最危险的人格。”

    山波晃拍打着沾满尘土的白袍:“我把这个人格,命名为思维地狱。”

    风吹乱了我的白发,我嘴角露出笑意:“我以为最后才能碰到你,想不到,你是第一个。”

    我说出的话,也自动被翻译成了日语。

    “杀了我,你也顺理成章地能杀死不存在者和坟落村,从而晋级到后面的擂台赛了吧?”

    山波晃抚摸着漆黑的胡须,抬头看天,神色高古而沧桑:“李桑能出现在这里,的确很让我意外呢。”

    “但是李桑你啊,真的有能力杀死我吗?”

    他抬起左手,对我做出一个打枪的姿势,但他并没有“上膛”,他的子弹还在铁桶里,他只是在虚张声势。

    “啪!”他口中模拟出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