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远没有马家那么气派,却也是村里首屈一指的大户,儿女多,亲戚多,院子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隔着窗户能听到屋里闹哄哄的,人声鼎沸。

    我领着卫晨偷摸着来到窗边,往里瞧去,屋里好不热闹,摆了几桌宴席,男人们坐一桌,女人和小孩坐一桌,不喝酒的又坐一桌,我粗略一看,四五十号人是有了。

    卫晨偷摸地告诉我,刘家的亲戚基本都到齐了,吃席吃的好不热闹,杯觥交错,划拳声,吐痰声劝酒声此起彼伏,跟菜市场似的,层层叠叠的阳气如海浪般打来,把卫晨奶奶打的缩在墙角,一步都靠近不了。

    那既然到齐了,就一锅端吧,我指着泛起白雾的窗户,冲卫晨叮嘱道:“这么多人,你用剪阴不好杀,杀不了几个就都跑光了,最好还是用剪蛇,你先……”

    我把银剪刀和黄裱纸塞到卫晨手里,刚要继续叮嘱他,余光却无意间扫到了一个人,那人坐在宴席的主位上,身穿一件紫色的道袍,头戴混元巾,四十来岁的年纪,留八字胡,脸白,瘦,长得普普通通,眉宇间却充满了深深的怨毒和阴损。

    这张席上坐的都是刘家最有辈分的人,一堆五六十岁的老头个个满脸的猪油横肉,脸上堆着脏臭谄媚的笑容,不停地给那道士夹菜敬酒。

    那道士来者不拒,喝酒跟喝水似的,喝一杯酒,吃一口肉,神色倨傲无边,一个额角长着肉瘤的老男人拿起瓶五粮液,给他杯里添酒,笑道:“贾道长大驾光临,简直是咱们刘家上辈子积下的福分啊。”

    “有贾道长这样的高人坐镇,卫家的家神再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我冷笑起来,就寻思这刘家也挺牛比的,其实对于他们来说,逃,才是上策,腿又没让铁链拴着,昨天就该逃了,他们要真逃,我还真不好追,结果人家不但不逃,反而硬气地请来了高人,想借高人之手,灭掉我这只鬼。

    我细细打量那道士,看完不禁哑然失笑,一个区区修罗境,顶破天和阴物同级别的玩意,算哪门子高人啊。

    青青暗暗提醒我道:“别小瞧修罗境,这里是人间,修罗境的道士已经很罕见了,你笑人家,你自己也才是个小小厉鬼啊。”

    我皱着眉,狗道士比我高了差不多两个境界,我弄他可能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