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厌恶的眼神,杨束一定极难受吧。
那段看不到头的黑暗里,他只有自己。
吴生肩膀耸动,以前她还能找到借口,是杨束不上进,他太不堪了,不能怪她不嫁。
可结果,那只是杨束为了活下去的伪装。
从始至终,不堪的都是她。
“先生?”
一个八岁男童蹲下后,看着吴生,不太确定的唤。
吴生擦去眼泪抬起头。
“先生,你这是怎么了?”见真是吴生,男童关切的问。
吴生强挤出一抹笑,“先生做了一件很错误的事情。”
“不能改吗?”
“改不了。”
“为什么?”男童皱了皱眉,“先生,你不是常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吴生满目哀色,“但人回不到过去。”她也弥补不了任何东西。
“怎么没见你娘?”
看男童一个人,吴生问道。
男童头垂了下去,没了刨根问底的心情,“昨儿下了场雨,地里滑,娘摔着了腿,要好些日子不能动了。”
“我来药铺看能不能买到点药,娘也能好的快些。”
“一起吧。”吴生整理了下自己的长衫,春子的爹被拉去打仗了,大概率是没了。
家里就剩母子俩和一个半瘫痪的婆婆,平日吃饭都难,更别说存住钱了。
不用问,吴生都知道春子身上没钱。
“先生。”
从医馆出来,春子抱着药包抹眼泪。
吴生摸了摸他的脑袋,什么也没说,带着他往回走。
战乱起,最苦的就是百姓。
即便不去外面探听,吴生也知道又打起来了,因为大米的价格上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桐郡,怕是安稳不了多久了。
吴生厌烦动荡,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越是见识了底层的疾苦,吴生越佩服杨束。
他真的很能耐,不仅将孱弱的燕国壮大了,还让其他国家的人对秦国百姓生出羡慕之心。
有眼无珠,大概就是说的她。
一步又一步,吴生和春子越走越远,彻底消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