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韫脚步不复轻快,眸中有些许忧色,“夫君,我怕他承受不住。”
“嗯?”杨束脚步顿了顿,去看陆韫。
“若是男孩,你是否会当即立为太子?”
杨束想也不想,脱口道:“这是当然,秦国的储君,未来的帝王,只会是你腹中之子。”
“生而显贵,并非好事。”陆韫沉吟出声,“未知性别,秦国上下便已对他寄予厚望,夫君的功绩,常人只能仰望。”
“这孩子便是天资卓绝,也难越过夫君。”
“我知道夫君对他没有高要求,但臣民,会去比较,他站的越高,承受的目光就会越多。”
“言行举止,会被人百般解读。”
“稍有差错,面临的就是失望的目光和叹息声。”
“成人尚且会心态崩塌,何况一个稚嫩的孩子。”
“为人父母,我们把自以为好的东西捧给他,但对幼童来说,那不是礼物,是负担。”
“作为你我的孩子,他没有多少选择,我希望他幼年时,身上的枷锁能轻些。”
“过于瞩目,能力匹配不上,其结果,必定是走向深渊。”
一出生,便得雍都为礼,大赦天下,免赋税,立为太子,捧的如此高,进无可进,而退一步,万人嗟叹。
时间长了,她和杨束会是孩子心里望不到顶的大山,压得他无法喘息。
等不到心智成熟,心理便已扭曲。
杨束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陆韫握住他的手,“小孩子要的无非是玩具和陪伴,等大些了,我们再给他别的,一个阶段一个阶段来,也就不担心一口把人撑死。”
“娘子考虑的比我全面。”杨束把陆韫揽进怀里。
父亲疼儿子,当然可以,但这个孩子关乎太多人,不是你一味的宠着就行的。
再走了走,杨束和陆韫回了田庄。
墨梅眼神幽怨,在忠国公的帮助下,她抓了一条大大的鲫鱼,兴高采烈的抱回来,结果小姐被姑爷拐跑了!
“拿去。”杨束把果干给墨梅,“早些回房睡,屋里有我。”
墨梅跺了跺脚,窝囊的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