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手冰冷刺骨,李承贞感觉自己被一条毒蛇攥住,他强忍着内心的抗拒,挤出一抹笑容:“孩儿明白。”

    李承贞在坤宁宫待了小半个时辰,被迫听完皇后的絮絮叨叨,最后总算得以脱身。

    他迅速离开坤宁宫,站在黑漆漆的宫道上。如同逃出苦海的鱼儿,脱离束缚大口呼吸。

    冰凉夜风吹得李承贞头发凌乱,身后的宫女小心翼翼道:“殿下,要回宫吗?”

    宫道墙角有蛐蛐儿的鸣叫,李承贞闭了闭眼:“回宫,把那几个小太监叫来。”

    宫女面露纠结:“殿下,若是让皇上皇后知道他们肯定会生气的——啊——”

    宫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承贞一脚狠狠踹开。宫女吓得瑟瑟发抖,再不敢吭声。

    同一个夜晚,京郊外的落月湖边。夜晚湖风冰凉,湖边凉亭里,坐了道枯瘦的身影。扬玄机脚边放着一盏小小的竹灯笼,风吹得灯笼嘎吱作响。

    “老爷!”

    “老爷在那里,快告诉夫人。”

    湖畔传来小厮的声音。

    没一会儿,扬玄机的夫人罗氏匆忙赶来。罗氏上了年纪,脾气却不小,她上前恼怒呵斥:“你个老匹夫,半夜不在府里歇息,跑到湖边作甚?你若要跳水寻死,好歹死在家里。”

    嘴里说的话难听,罗氏也没忘把保暖的披风盖到丈夫肩上。

    小厮退到亭外。

    罗氏坐在扬玄机身边,关切道:“今日进宫一趟,回来浑浑噩噩。是皇上和太后要降罪?”

    扬玄机系上披风带子,眼睛微微睁着,神情涣散。他扭头,问罗氏:“夫人,老夫自诩学富五车,满腹经纶。自诩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今日才知,这国家的底子,是我瞧不起的‘下品’们组成。”

    罗氏听得云里雾里,伸手摸摸扬玄机的额头,疑惑道:“没发烧,尽说些胡话。快随我回家,喝两碗姜汤再睡。”

    扬玄机却像是着了魔,一下握住罗氏的手:“夫人,你不懂教书育人,老夫也不懂煮汤绣花。但你是个好妻子,我却并不是个全能的读书人。”

    罗氏哪听得懂这些胡话,她一把拽住扬玄机的胳膊,恼怒道:“你若想学绣花,改日我教你。你有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