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拿着剑。
流下泪。
“爷爷为何会为贼啊?”榕树下的小彩衣念道。
“若您为贼,自当斩之。”彩衣唱道。
心已明志,再无犹豫,再次踏步向前时,周身灵炁已经飞转而起。
此刻彩衣没有摆出任何唱戏的架势,单纯只是迈着步子向前,却好像能夺走周遭万物的目光。
她每踏出一步向前,脑中都会浮现出曾经与汤乞的一点一滴。
于废墟中被捡走,在青州城中生养大。
从盈尺小娃,到亭亭玉立,十数载时光飞逝而过。
穷时偷鸡滚泥,烧一手叫花鸡。
富时进店买肉,喝一杯劣等酒。
从骑着汤乞脖颈,到同他勾肩搭背。
有时候唤作爷爷,中途唤作父亲,长大了唤作师傅,最后叫做老头。
时至今日,再看他面容,已是满脸皱纹,鬓角雪白。
花面郎君瞧见彩衣这样,便是发出“哇呀呀呀”一声,飞身跃出,再次拿着那两把弯刀,试图劈向彩衣:
“想要杀我!有何本事!”
彩衣体内一炁正以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速度增长,眨眼之间就带她突破了先天的大门,甚至又往上窜了半截多。
可那郎君飞剑却仍是势不可挡,仔细一瞧,竟有着半步陆地神仙的气场!
而且就在这一刻,一双手忽然从花面郎君的背后伸了出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苍老,但是有力量。
便只是轻轻抬剑,剑刃和双刀接触,两把双刀只听金铁交错声一响,便是直接飞了出去。
空中划了两道弧线,插到了旁边地面。
花面郎君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定。
那花面的半张脸浮现了一瞬间的狰狞,最后却又变得平和,同汤乞面容一致,别无二样。
便是张开双臂,似是要拥抱彩衣:
“我有七心,有何法可破?”
彩衣不说话,却只是向前踏出一步。
她一直潜在心口的那些情绪也终于迸了出来。
化作一道洪流,
溢出身体。
霎时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