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睁开眼睛,左右环顾,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泥池当中,黏泞,浑浊,甚至往上冒泡,散着酸臭的气味。
眨眨眼,大惊失色,脸都绿了:
“您娘亲的!什么玩意!我刚洗的衣服啊!”
便是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在地面上把自己弹了起来,像是猫一样的甩着身体。
两脚扎稳之后,彩衣心疼的看着自己衣服,然而她马上就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潮湿湿的粘连感,这些泥巴也都没能附着在衣服上,而是大块大块的脱离,重新落回泥潭当中。
彩衣寻思,彩衣思考,彩衣一拍手,恍然大悟!
这瞧上去好像是在做梦啊!
难不成我终于无师自通了一把,学会了这入梦之术?
彩衣的脸上也不免欣喜了起来,在这个泥石当中又蹦又跳,欢快大笑。
绕着整个泥潭跑了两圈,肆意妄为,却没想到自己的头顶上突然传来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彩衣,你在干什么呢?”
便是身形猛的一僵硬,有些呆滞茫然的抬起了头。
这才发现,自己头顶的天空像是个用布包起来的盖头,被硬生生裁出来了一个口子,左辰的大脸将整个裂痕挤满,挡住了大半边的天。
他就像是巨人站在盒子外,手中拿着剪刀,垂头看着彩衣。
彩衣眨了眨眼睛。
“道长,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你从泥潭上爬起来的时候,我就在这。”
“噫!”
彩衣原地蹲到了泥池当中,用双手捂住自己的面孔,脸发红,耳朵发烧,蹭蹭往外冒烟:
“道长,你怎么还看人家做梦呢!”
“这又不是你的梦…”左辰嘴角微微一抽:“从北方飘来了大片的残梦,你被卷入了其中,现在正在驴车上睡得大死,鼻涕泡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彩衣:“…”
她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自尊心遭受到了如此严重的打击。
小姑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
蹲在地面上用手指画圈圈,平缓了十几息情绪,彩衣这才重新打起精神,仰头看向左辰:
“道长!现在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