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食指和无名指间夹了根香烟,香烟是自己卷的,味道重,抽起来呛人。
“不行,老钟生前最是体面,怎么要也要棺椁敛尸,让老钟体面入土。”
“我倒是也想体面点,钱呢?咱们有钱吗?”
柳风意一拍桌子,放在破旧木桌中间那几张单薄的毛票震了震。
他们掏空自己的口袋,只凑出了两块一毛三分钱,别说棺木了,连身好的寿衣都买不起。
没钱还谈什么体面。
大家都没话说了。
是啊,没钱还谈什么体面,活人的体面都维持不住,死人的体面就更不重要了。
牛棚里沉默得令人窒息。
牛棚不是牲畜住的地方,而是一座两层楼的木质小楼。
这种房子夏天还行,一到冬天就冷得要死。
一阵冷风从木板缝隙吹了进来,柳风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催促道_“赶紧做决定吧,要是再晚几天,就有味了。”
其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开咬了咬牙,说道:“我去求沈支书。”
柳风意嗤笑一声,吸了一口自制的卷烟,说道:“他不会帮忙的。”
“怎么不会了,以前咱们生病都是他去拿药。”
“现在情况和生病一样吗?老钟大儿子可是被枪毙了,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枪毙吗?”
……
又是沉默,显然大家都知道钟老的儿子因为什么被枪毙。
“别想了,听我的,明天就拿个草席抬去后山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