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母亲得知平安、大公子明日就到府城,居然要他把大公子接回霍府住  ,先治好父亲病才是正经。

    朝廷派他们万里迢迢过来给灾民治病,他能直接把人接家中先给父亲治吗?

    他那大嫂还说大公子和平安已经是侯爷,侯爷让知府大人去救琼林县城,他们就不敢不救。

    他爹娘竟然深以为然。

    他已经无力反驳,只说自己做不到。

    于是乎,父亲发病,母亲心绞痛,一忙就是到半夜。

    这几年,他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华寿堂上,本该考的乡试没有去,长子已经七岁,他却没有时间去教导  ,娘子生下老二后一直精神不济,他除了忙还是忙,一直不能好好陪她。

    而母亲跟大嫂还处处针对她,以至于现在夫妻感情也岌岌可危,夫妻俩甚至可以好几日不说话。

    霍止在暗夜里叹口气。

    他痛恨生在这样的人家,做任何事都身不由己,他想带着妻儿去外面过过小日子,却不能放下华寿堂。

    可不放下华寿堂,就意味着这样的日子将一直持续着。

    他不愿意。

    他想着同一条街上给平安置的宅子,从知道他们要来,他就亲自带着人给里面买各种日用品,如今里面一切都安置妥当,只等人过来住了。

    只是这次情况特殊,平安怕是没时间过去住。

    这个宅子花了二万多两银,老爷子掏的私银,说是感谢平安救他孙子两次命,坚持不要他拿,此事只有他们祖孙两人知道。

    霍止越想心越凉。

    大哥大嫂就不说了,父母都知道平安救了他两次命,没一个人说要派人送礼物去京城,救命之恩大于天,他也是霍家唯二的嫡子。

    虽然他自小是在祖父祖母院子里长大,没让父母操什么心,但毕竟是他们亲儿子不是?为什么待他和待大哥相差这么多?

    他摸摸自己的脸,他比平安大七岁,今年二十有九,曾经也是鲜衣怒马,现在却暮色沉沉。

    水灾过去一个半月了,身为华寿堂的东家,自己被淹的属下要安置,灾民要救治,还得跟其他富户商量如何赈灾如何出善款。

    回到家,没有一张脸是笑着迎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