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母亲如何了?”

    大夫摇摇头:“陆大人节哀吧。老太太气急攻心,恐怕不大好。如今强撑着的,是一口气。她大概有什么执念……”

    大夫语气不由重了几分,他从未见过谁家将中风病人,照顾的如此恶劣。

    “老太太中风不过一年,身上褥疮竟如此严重。身上的血肉已经溃烂腐败,腐肉里已经生出白色蛆虫,她是活生生的人啊!!她日日都要忍受蚂蚁啃噬之痛,你们是怎么照料的!”大夫眼神不善的看向陆长曦。

    陆长曦解释不清,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曾经,他压根不需要打理家中杂事。

    一切,都是许氏操持。

    他以为,裴氏也会如此。

    “陆大人好自为之吧。”大夫说完,便背着药箱离开。

    陆长曦脚步踉跄,好似精气神都被抽空。

    他看着病床上残留着一口气,轻声唤着贞娘的老太太,这一刻,后悔达到了巅峰。

    他掀开老太太的锦被,苍老的肌肤下,是细细密密的针眼。

    “真……痛啊……”老太太低声呢喃。

    “芸,娘……”

    “芸……娘……”

    “孙,孙子……我的,孙……呜呜呜,绝户,呜呜呜,绝户。”她眼神期待的看着陆长曦,结结巴巴,含含糊糊喊到贞娘,喊到孙子。

    陆长曦一开口,便热泪滚落。

    “娘,我去请。我去请,娘您等一等……”陆长曦慌忙抹泪。

    “拿老山参来,给老太太吊着气。”陆长曦眼神通红。

    可伺候的小丫鬟却为难的看着他:“老爷,家中早就没有老山参了。倒是少夫人陪嫁有不少人参……”

    但姜云锦与陆景淮关系紧绷,哪里肯拿人参出来。

    陆长曦面容麻木:“她若愿给老山参,我便做主赐她和离书。”

    他为陆景淮娶一门强有力的妻子,费尽心机。却不想,一切都是为孽种做嫁衣。

    姜云锦要走,他当然不拦。

    绝不会给陆景淮助力。

    不会给陆远溪留丝毫帮助。

    丫鬟顿了顿,低声应下。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