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看着那塞到冒尖的饭盒,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下张师傅顿时急了,“怎么了哭了啊?”他在食堂窗口里面急的团团转,“你这孩子怎么哭了啊?”

    大丫捧着那饭盒,她呜咽道,“以前我在家打饭,我奶从来都是从碗里往外抠,还没有一次把碗里面的饭加了一次又一次,打到冒尖的地步。”

    就这么一顿普普通通的饭,对于大丫来说,都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这让张师傅和陈美娜都沉默了,张师傅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好一会才低声道,“以后你来你张叔这里,张叔每次都给你把饭菜打的冒尖。”

    大丫低头哭,一边哭一边说谢谢。

    打完饭,陈美娜没和大丫一起去卫生室,而是回家了。有大丫在,还有何菊香在,她去卫生室也起不到特别大的作用。

    她回去后,也没做饭,而是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屋檐下面,安静的望着天空,海岛的天空很漂亮,湛蓝色,不带一丝阴霾。

    远处的海浪拍打在海滩,应该是要涨潮了,连带着空气中都带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陈美娜就那样坐着,默默的发呆,她看完沈春妮后,她总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那些被婚姻压迫的嫂子们,大姐们,等待他们的命运,也不该是过不下去了,就只能上吊。

    其实在这一刻,陈美娜非常理解后世说,父母辈的婚姻,在怎么吵闹,也能过一辈子。

    而年轻人的婚姻,稍微一点问题,就去离婚。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不是年轻人容易离婚,也不是父母辈的人不离婚,而是父母这一辈的人,他们能忍。

    尤其是妻子这个角色,更能忍。

    能忍就能过,忍不下去,不是一根麻绳吊死,就是喝了农药,再或者是跳了河。

    她们没有别的路了。

    婚姻里面忍不下去了,她们没有求生的工作,没有能够回去的娘家,也没有自己的房子。

    她们只能上吊,跳河,喝药。

    她们威胁不到别人,她们只能威胁自己,拿自己的生命做结束。

    然后改变自己曾经被压迫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