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炭火很足,明翙不自然地咽了口唾沫,脱下狐裘,熟练地挂在紫檀木架子上。
明禛不动声色移开眼,坐到案前,“你辱了明微的名声,于你自己也没有太多好处。”
明翙道,“我只是想痛痛快快出口气而已。”
明禛道,“你若肯来找我,我有一万种方法帮你出气。”
“却没有这一种来得爽快。”明翙笑了笑,对自己的名声丝毫不在意,“二哥,我今日想吃小天酥,虾炙,东坡肉,五宋鸡翅,拍花糕,笋子炒肉,再来一个——”
“七宝五味粥。”
明翙高兴起来,眼睛弯弯,好似两道月牙儿,“原来二哥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明禛抬起眸子,看她一眼,“就不怕自己嫁不出去?”
“不怕。”明翙弯唇一笑,继续理直气壮,“嫁不出去,二哥会养我一辈子。”
明禛一向沉冷平静的眸子微微一动,眸光定在她瓷白的小脸上,到底什么也没说,让长安将饭菜送进来。
长安从外省回来才几日,端着饭菜,将碗碟放在案上。
一向冰冷得没什么表情的清秀脸庞也与明禛如出一辙。
从前明翙是最怕长安的,一直认为,只要长安来找她,春山苑这边总没什么好事儿。
犹记得上辈子,有一回夜里,长安板着个脸到皇子府来寻她,让她连夜回一趟春山苑。
那时,她已与谢云绮成了亲,听说安陆侯府有人来找,半夜披着外衣出去见人。
那还是她第一次看见长安那样慌乱又紧张的眼神,可人还是冷冰冰的,只问她,要不要现下就走。
她当然不愿意,她是嫁出去的新妇,夫君还在身边,若非大事,怎能半夜回娘家?说出去不是叫人笑话?
“四姑娘,你可有心?”
长安见她拒绝,头一回失控地对她失望道,“主子还在春山苑等四姑娘回去,若四姑娘不愿,就当长安没来过,日后,长安也不会再来找四姑娘了!”
长安愤然离开后,她站在七皇子府上的大堂内微微出神。
那会儿她对明禛印象已经越发不好,就连大婚,明禛也没有参加,只让人送了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