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明翙便被人从被窝里捞出来,换好衣服,梳好发髻。

    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长平和墨书两个都站在马车旁,看清平素里二哥上朝时乘坐的马车,她这会儿可算是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澄澈的眸子往茫茫风雪里一瞧,看了一眼那露出一个缝隙的车帘,抿了抿唇,提起裙摆低头钻进车厢里。

    今儿的马车不大,又低调,车厢内就一个小小的暖炉,熏着沉水香,矮几上摆着一叠精致的梅花糕。

    明翙拢着厚厚的披风往明禛身旁一坐,总感觉自己的衣袖就能碰到他的。

    她绷紧了身子,努力做到目不斜视,心如止水。

    等马车出了明福巷,耳边渐次热闹起来,她才忍不住卷起车窗的帘子往外打量。

    上辈子苏见羽卖玉佩的当铺名叫碎玉轩,距离明福巷有些距离。

    她并非明家血脉之事,是五年前她无意中在书房里听到二哥同父亲谈话发现的。

    之后,她便被二哥送到了涧西,那会儿她年纪小,又不懂事,总担心是不是自己的任性惹怒了二哥和父亲,又怕是二哥不想要她,抛弃了她。

    那五年,她人在涧西,心中各种猜测惶恐,内耗多年。

    后来再回燕京,已没人再提起她的身世,父亲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仿佛五年前她在春山苑闹出的那场笑话像个梦似的,可她终归知道自己不是安陆侯府的女儿,也有寻找自己亲人的权力。

    她一路上思绪繁杂,看看窗外,又小心翼翼看看男人紧蹙的眉心。

    想直接往碎玉轩去,又担心二哥不允,一路上装模作样买了一堆东西搁在车中。

    眼看快到晌午,侯府的马车已经开始调转车头准备回府,明翙心下越发紧张起来。

    明禛没错过她局促紧张的表情,慵懒地掀开眼皮,尽量满足她的一切要求,“还要买什么?”

    明翙嘴角微扯,满腔心事,不知该怎么开口。

    沉默在车厢里弥漫着,许久后,明禛才拢着眉心,将视线落在她紧抿的唇角上。

    “有什么话就直说,藏在心里,没人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更无人为你解忧。”

    明翙从前也不是个扭捏的性子,不然也不会在发现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