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弥漫,眼尾泛红,随时要掉眼泪的样子,他哄道:“好,不受伤了,别哭。”
“你们以前受伤都是军医处理么?”
“有专门的军医处理。”提起这事,张贺年想起什么,逗她说道:“私底下都管军医叫兽医,知道为什么不?”
“为什么?”
“拿我们当牲口治,主打硬核、实用、能活命。”
“……”
“有次我摔了腿,骨折,兽医和几个战友给我徒手掰扯回去,不让用麻药,这点疼都忍不了他让我滚蛋。”
其实秦棠理解军医的救人理念,危急时刻先保命再考虑别的,和普通医生不一样,水平其实很高的,除了治疗过程简单粗暴,特殊时期活下来才有资格被感染。
“那你们喊兽医,他们不生气么?”
“不生气,习惯了。”见她全神贯注听着,张贺年便给她讲老爷子年轻的事,“老爷子年轻受伤大出血,军医给他用508医用胶水粘住伤口快速止血,子弹碎片进了眼睛,军医手指消毒,让老爷子忍着,直接拔出来。”
秦棠光听他描述都觉得疼了,倒抽了口冷气,那个年代一场仗打下来对人的伤害巨大,即便能捡回一条命活下去对有的人来说更痛苦。
“小时候拔牙,老爷子带我去部队医院,一听是部队子弟,麻药都不用,硬是给我摁在那拔了。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哪能矫情,是不是。”
秦棠又心疼又好笑,这是杀熟啊,人狠话不多,怪不得他那么硬气,有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