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冬日少雪,然而今年这场大雪,却已是连绵下了三日。

    沈秋辞身披一件艳红色火狐皮大氅,在雪地中缓缓前行。

    半道上,她听见路边有小厮在议论:

    “丹阳侯府出事了!那个回娘家养了两年病的主母,怕是活不得了!”

    “你是说从楼台上跌下来,瘫痪得浑身上下只剩下眼睛能动的那位?”

    “除了她还能有谁?”

    “我刚亲眼瞧见侯府的下人置办了丧幡纸钱,想她命数也是到头了。”

    “到时沈家满门死绝,那世子可不要吃了绝户?”

    寒风卷着刺骨的雪片子,如刀割般往沈秋辞的脖颈里钻,

    她拢紧了披风,脚步不由加快了些。

    一路行至丹阳侯府门前,

    沈秋辞停下脚步,仰头凝视着门头高悬的灿金匾额,旋而冷着声音吩咐婢子夏裳,

    “去叩门。”

    “嘭嘭嘭。”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不多时,沉重的红木门缓缓启开。

    冒出头的家丁一副懒散模样,手中正摆弄着丧幡,

    却在抬眼与沈秋辞的目光撞上后,怛然失色,

    “大、大娘子!?您怎么”

    怎么会!大娘子瘫痪卧床两年,不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吗?

    可如今眼前人容光绝世,

    一袭红氅加身,乌发盘出精致的高椎髻,

    鬓边偶有几缕发丝垂下,更衬得瓷肌胜雪,哪里看得出半分病态?

    尤是那双深棕色的凤眼,隐匿了往日怯懦,竟是裹挟着几分锐气,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那眼神冷到了骨子里,压迫感十足,看得人心里发怵。

    他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最终一个踉跄,摔倒在雪地里。

    沈秋辞瞧他吓得脸色煞白,不觉有些可笑。

    “世子呢?”

    “和、和薛小娘去了江月楼吃酒”

    沈秋辞目视前方,再不多看他一眼,只冷着声音吩咐道:

    “去告诉他,我回来了。”

    如今她既顶替了长姐的身份回来,

    那么这侯府上下,就再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