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攻心,抬手便要掌掴下去,

    却不料,

    沈秋辞非但不躲,反倒昂起头,将脸迎了上去,

    “打啊,你这一巴掌打下来,我即刻便去衙门,一口咬死就是薛吟霜蓄意谋害我。”

    “我父兄以命相护皇上,皇上是记得我们沈家救命之恩的。”

    “你大可以试试看,这件事闹大惊动了朝廷,就算我如今没死判不了她死罪,但关她个十载的,总不算什么难事。”

    她霍然起身,逼视着裴远舟,唇角浮起轻蔑笑意,

    “你二人这般恩爱,待五十载后再相见,直接省去期间种种柴米油盐的磋磨,共赴白头,岂不美哉?”

    “你!!”

    裴远舟高举的手掌,距离沈秋辞娇嫩的脸颊不足一寸,

    却是迎着沈秋辞挑衅的目光,终究不敢动手,悻悻作罢。

    “不打了?”沈秋辞不屑一嗤,“你搞清楚,现在是你要求着我去救你的爱妾,而不是我求着你。求人,自得有求人的态度。”

    裴远舟愤然又无奈,“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秋辞垂眸扫一眼满地狼藉,“即刻把你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收拾干净,我就考虑考虑,放她一马。”

    裴远舟本是想唤下人进来收拾,可沈秋辞却拦住了他,

    “下人我自己会叫,我是让你亲手收拾干净。”

    闻言,裴远舟满眼惊诧,

    从前的沈秋虞对他逆来顺受,言听计从,恨不得他打左脸自己就把右脸贴上来,

    何以病了一场再回来,竟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现在他没工夫深究这许多,眼下快些将薛吟霜从衙门救出来才是正事。

    薛吟霜娇生惯养,被关押入牢房,定是担惊受怕哭了一宿,

    想至此,裴远舟一阵心疼,也不再辩,咬着牙蹲下身来,将散落一地的妆具一一拾起。

    他每一下俯身弯腰的动作,在沈秋辞看来,都像是在叩首认罪,毫无尊严。

    也是,

    尊严,本就不该是这畜生该有的东西。

    待妆台拾掇干净了,裴远舟急不可耐地拉起沈秋辞就要往衙门走,

    沈秋辞甩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