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裴承韫径直朝门外走去,

    在与挡路的裴远舟擦肩而过时,更是用力撞开他的肩膀,令他向后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

    裴远舟磕到了尾巴骨,一时吃痛无法起身。

    他怒气盈面,指着裴承韫骂道:

    “你这个野种!你明知道我夫人无辜,为着报复我们裴家,滥用职权强取豪夺!你等着,我定会向圣上言明今日事,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裴承韫充耳不闻。

    他迈着大步,看似无意间,在裴远舟的手背上踩了一脚,

    这才和着他杀猪般的嚎叫声,跨过他扬长而去。

    出了尚书府,没了地龙烘着,长街寒风微拂,吹在人脸上也是刺骨的疼。

    沈秋辞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场景,

    门外官员的侍从、马车散了大半,只剩下了一小部分,似乎都是裴承韫手底下的人。

    她听裴承韫唤了一声:“追月。”

    立时有一五官凌厉的褐衣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大人。”

    追月目光落在被裴承韫护在怀中的沈秋辞身上,眼中难掩诧异,

    “这位是”

    “嫌犯。”

    长街的风骤然大作,

    裴承韫极为自然地侧过身去,立在风口挡住吹向沈秋辞的风,

    “她喝醉了酒,你快一步回去,叫人备下醒酒汤。”

    “哪儿用这么麻烦?”

    追月吹了一声口哨,便见一棕毛烈马乖觉走到他面前。

    他抚摸着马儿的鬃毛,笑道:“醒酒的法子多了去,大人将她交给属下,属下带着她策马吹吹冷风,这一路回了大理寺,她就是醉得再厉害,也得醒了。”

    裴承韫横他一眼,肃声道:“你今日的话,有些密了。”

    追月脸上的笑意立马僵住,

    他捂着嘴后退两步,动作利索纵身上马,甚至不敢再多看裴承韫一眼,忙不迭策马跑了。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压过长街的积雪,发出吱吱微声。

    车厢内暖着火,倒是暖和。

    沈秋辞与裴承韫对面而坐,她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