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遁入了无边的黑暗,

    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一片混沌中死死拽住沈秋辞的脚踝,拖着她不断下坠。

    她死命挣扎着,

    终于在沉入无底深渊前,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沈秋辞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靠在马车轿厢的座位上,手脚被人用粗麻绳捆住,口中亦被塞了一团皱巴巴的污布。

    正对面的车窗,随着马车前进的晃动,微微启开一条缝隙,

    沈秋辞透过缝隙看出去,唯能看见一片浓稠的黑。

    外头的天,似乎已经彻底黑透了。

    沈秋辞觉得太阳穴的位置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脑海里炸开一般。

    她强忍着痛苦,用力摇晃着脑袋,

    这是什么地方?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辆马车要带她去哪?

    有无数个问题不受控地冒出来,萦绕在她的脑海中。

    直到,

    她连自己是谁,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她失忆了。

    她觉得脑海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塞满了,但想要一探究竟时,才发现塞满脑海的,竟是一片空白。

    巨大的恐惧感由四面八方涌来,混在浓稠的夜色中,彻底将沈秋辞吞没。

    她下意识想要呼救,

    这才发现原本堵在她嘴巴里的污布已经有些松了。

    她用力张开嘴巴,活动着下巴,用舌尖将污布给顶了出来。

    呼吸通畅后,她连大气都顾不上喘,便高声呼救起来。

    随她呼救声传出,马车前进的速度也渐渐变得缓慢,直至彻底停下。

    沈秋辞怯怯地看着紧闭的轿门被人猛地拉开,

    车厢外,一名蓄着络腮胡的男人,正逆着月光而立,眼神凶狠地瞪着他。

    “他娘的小杂种!”

    话落,抬手给了沈秋辞一记重重的耳光。

    她被扇的嘴角溢出了血,带着哭腔瑟瑟地问:

    “你们是谁你们要带我去哪?”

    她哭声更大些,发问的声音也变得含糊不清,

    “我呢?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