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舟是了解裴承韫的,

    他心里对丹阳侯府有着极深的恨意,若是他这会儿倔着性子不好好回答他的话,裴承韫想要为难他,那可有的是法子。

    于是即便他满腔不情愿,也得一五一十地道来。

    “不就是和周家、罗家那些公子哥随便聚一聚?大约是喝到了二更天吧?散席后我不胜酒力,在路边醉倒了。”

    “哦?”裴承韫挑起眉峰打量着他,“仵作验过,肖文胜是在昨日三更天左右丧命的。世子二更天散了酒席,而后于路边醉倒,这事可有人证?”

    “我在大街上睡觉能找到什么人证?”

    “你彻夜未归,侯府的下人没有去找过你?”

    “去过。”一直从旁沉默的沈秋辞,于此刻突然开腔,“昨日世子心情不佳,我瞧着二更天了他还没回来的,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便让下人们出去到处寻着。后来听说肖家闹出了人命,得知那凶犯又出来犯案了,我更是焦心不已。后来直到天亮世子回来了,侯府上下这才安下心来。”

    昨日二更天的时候,沈秋辞点了灯,吆喝着府上的下人全都上街去找裴远舟。

    丹阳侯府如今虽然势不比从前,但府上伺候的下人还有大半没有辞退,

    这么些人跑出去把上京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有找到裴远舟的人,

    如今大理寺来人询问,这些下人也就都成了人证。

    裴远舟眼见势头不妙,这才觉得有些慌了,忙解释道:

    “我喝得不省人事,醉倒的地方被杂物遮挡着,他们是在从天香楼出来回侯府的那段大路上找我的,找不到不是很正常?”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连自个儿都有些不自信了。

    对啊

    他喝得醉成了那样,即便是倒地就睡,那也应该是在距离天香楼不远的大街上才对,又怎么会睡在那样一个偏僻的死胡同里头?

    正纳闷着,见裴承韫忽而凑到了他的面前,鼻尖都快抵到他脸上了,

    裴远舟一阵犯怵,一把推开他,喝道:

    “你作甚!?”

    裴承韫蹙眉盯着他,“世子既说昨夜喝得酩酊大醉,何以今日身上一点酒气也不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