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上大理寺卿不过几个月,从前在地州上虽说名声在外,但到底也不是个什么高官,领不得什么厚禄。

    这一万两银子,他说拿就能拿出来,只能说明一件事。

    这些银子,见不得光,多半是他贪来的。

    其实细想想,裴承韫的确聪明,但也的确不是个好官。

    上京凶犯这件事,他明明已经猜出了沈秋辞的身份,只要他当时顺藤摸瓜查下去,必定会让沈秋辞身份败露,自身难保。

    可他却选择与沈秋辞做一笔交易,为了得到丹阳侯的爵位,不惜作伪证,将所有罪名都推到自己的亲兄长身上去。

    这样的交易,裴承韫做起来得心应手,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此番裴远舟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那旁人呢?

    裴承韫会否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包庇罪犯,冤枉好人?

    沈秋辞猜不出,也懒得猜。

    她不愿与裴承韫有过多的交际,只道:

    “好。三日后,我在沈府等着裴大人送银子上门。如今侯府内外与沈家有关的东西,我已尽数叫人挪了回去。该交接的也交接完了,天色已晚,便不叨扰裴大人歇息。”

    沈秋辞与他擦肩,向门外走去。

    裴承韫尾巴似地跟在她身后,送她离府。

    却才出了碧玺堂,他回头瞧了瞧四下布局,感慨道:

    “我记得少时住在家中,只觉无比宽阔。而今庭院小了大半,隔出了碧玺堂和揽月阁两座别院。难免局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