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辞道:“听裴大人提及过,当年他们母子被赶出侯府,走投无路之际,是父亲接济了他们?”

    沈夫人颔首应下,又道:“不过要论起来,还是她母亲先医了我。”

    “她母亲会医术?”

    “起止是会,医术还好得很嘞。”沈夫人款款而谈当年事,

    “那时候你还小不知道,我生了你们姐妹俩后,身子就落下了病根。每月癸水总是迟来,连带着手脚冰凉,小腹也隐隐作痛,做什么事都提不上劲。你爹寻了许多上京有名的大夫来给我调理身子,滋补了一场,却也没见个什么名堂。

    后来有一日,老侯爷来家中跟你父亲说事,我与他那妾室在偏厅用茶的时候,她瞧出了我气色不好,追问之下我便告诉了她我的病症。

    谁料到她一个女子,又是给我诊脉,又是针灸,凡事像模像样。我原也没当一回事,就想着死马当成活马医,让她治着。却没想到这满京城的名医都医治不好的病,倒还真叫她给我治好了。

    之后没多久,侯府闹出不体面的事儿,他们母子俩被赶了出来。那种情况下,人人都怕得罪了侯府,哪里有人肯帮他们?

    可你爹不怕得罪啊。明里帮衬着给找了房子安置下来,还留了傍身的银钱。”

    “后来呢?”沈秋辞问。

    沈夫人继续道:“后来你那凶悍得没边儿的婆母寻去了他们安身的地方,连打带骂闹了好一通,把人给赶出了上京。裴家那二小子好像也是最近才回来的?她母亲可一切都好?”

    这问题沈秋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印象中,裴承韫似乎从未提及过关于他母亲的事。

    回京后也一直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而今他成了大理寺卿,又颇得皇上器重,有了这样的出息,也算是衣锦还乡。

    倘若他母亲还活着,他应当会接母亲一并回来享清福。

    既然如今人没回来,那或许是已经不在了吧?

    沈秋辞安顿母亲睡下后,已经临近子时。

    她惦记着衣料的事儿,虽然身子已是疲惫不已,却仍第一时间赶去了侯府。

    结果在侯府门外,她却瞧见了哭得梨花带雨的月盈。

    裴承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