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个真切。

    鬼医下意识别过脸去。

    可对于裴承韫而言,那个在心底记挂了十数年的人,无论眼尾攀上了多少皱纹,鬓边覆上了几多华发,他仍是只需一眼,就能认得出。

    虽然在与沈秋辞的沟通中,裴承韫早已对母亲就是天玑办的鬼医一事有了心理准备,

    但当这般事实赤裸裸地抛在他面前,他还是不免震惊。

    裴承韫一时喉头哽住,就这样直愣愣地看了鬼医半晌,才十分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两个字,

    “母亲?”

    “吱呀”

    和着这一声轻唤,

    虚掩着的房门再度被人推开。

    屋外,相庆除夕的烟花燃到了极点,

    斑驳光影闪烁间,沈秋辞逆着光,面无表情地朝她走来。

    鬼医凝眉瞪着她,

    眼底溢出的,分明是沈秋辞从未在她眼中见过的狠厉与恨色。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罢?”

    她问得开门见山,声音低戾。

    “算计?”

    沈秋辞与她对面而立,冷笑一记后,语气幽冷道:

    “你我师徒之间,究竟是谁算计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