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秋辞却不依。

    她拂开霍夫人的手,举杯昂首,已是一杯酒下了肚。

    末了,沈秋辞拿起帕巾擦拭净唇角的酒渍,而后抬眸看向霍祁,浅笑着说:

    “父亲在世时曾教导过阿虞,‘仇深不忆,恩浅不忘。’今日事或许对于霍府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可即便再小的恩德,阿虞也不能、不该、也不敢忘怀。”

    她看着霍祁原本还笑着表情一寸寸僵硬起来,缓一缓,才继续道:

    “霍伯父与父亲是莫逆之交,所以您定会理解阿虞今日所做之事是为着什么,对吗?”

    霍祁像是被赶上了架的鸭子,理解与不理解,他都得装成理解的样子,还免不得要说两句体面话,

    “好!沈将军果然教女有方!单这一点,老夫就得再敬沈将军一杯!”

    霍夫人紧跟着说:“是了,这杯酒我当与老爷一并敬沈将军。”

    她看一眼二人的酒杯,里头的酒水已快见底,

    “来人,看酒。”

    方才霍垣鹏出去布置打铁花一事时,因着府上人手不够,阿诺一并跟着去帮衬。

    而香怡一直跟在沈秋辞身后负责为她布菜,所以没有察觉到坐在对面的霍祁与霍夫人酒杯都快见底了。

    香怡打了个哆嗦,立马端着酒壶上前,替二人将酒满上。

    霍祁与霍夫人先后起身,向着西南方沈家祖坟的方向高举酒杯,随后一饮而尽。

    在他们昂首的一瞬,沈秋辞目光扫过香怡,

    见香怡冲她微微颔首,沈秋辞便已心下了然。

    几乎是在酒杯刚放下,就听门外传来阿诺的声音,

    “老爷、夫人,少爷那边已经准备齐全。”

    霍祁冲沈秋辞做了个请的手势,“沈姑娘,咱们这就过去?”

    沈秋辞忙欠身道:“阿虞怎敢走在伯父伯母前面?还请伯父为阿虞引路吧。”

    霍祁笑得开怀,朝门外大步流星而去,

    沈秋辞则在与霍夫人并行时刻意慢了一步,

    她叫住香怡,“姑娘留步。打铁花是祛除邪祟的祈福事,行此事之人事前最好要先饮一杯酒,以保自身为邪祟所不侵。姑娘不放提一杯酒,等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