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辞笑意轻浅,话锋一转道:

    “今日封公公来沈府,相信不单是来看望我母亲这么简单。我知道,是皇上心中尚有疑惑,所以差公公来向我问个清楚。可许多事我也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不如公公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沈秋辞拿起紫砂壶,不紧不慢向封玉河面前的茶盏里添着茶水,

    “我与霍大人无冤无仇,我受他邀请前往霍府赴宴,他府上意外闹出火灾,我显然是受害者。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皇上会怀疑我?”

    茶盏已被添满,可沈秋辞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晦暗阴沉的目光直勾勾锁着封玉河,直到茶水溢出来,溅在了封玉河身上。

    这才扶正了手中倾倒的紫砂壶,含歉一笑。

    封玉河掸去衣袖上的水渍,语气不忿道:

    “沈姑娘多虑。你若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不该怪旁人因何要疑你。若没做过,自当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在乎旁人对你的揣测。”

    沈秋辞摇头,“封公公并未回答我的问题。”

    问题是没有回答,但封玉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从今日沈秋辞种种反常的表现来看,霍家的这场大火必然和她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他豁然起身,冷冷地撂下一句,

    “杂家不需要回答你任何问题。”

    说罢连作揖别礼也不行,只匆匆道:“沈姑娘有伤在身,杂家不作叨扰,先告辞了。”

    他快步向门外走去,却听沈秋辞在他身后冷幽幽地说道:

    “皇上怀疑我谋害霍祁的动机,是因着我要为我父兄报仇,是不是?”

    闻声惊悸,足下宛若灌铅,僵得人寸步难行。

    封玉河缓缓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秋辞,口中结巴道:

    “杂……杂家听不懂沈姑娘是什么意思。”

    “封公公是听不懂,还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沈秋辞坐得笔直,笑意玩味,

    “当年在鬼阴山,霍祁一把火烧死了我父兄和他手底下的两千亲兵。今日我如法炮制,同是一把火烧死了他与妻儿。我报自己的杀父之仇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实在不值得皇上如此费心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