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沈秋辞言语间如何轻描淡写,也掩饰不了她在策反宁柏川谋逆的事实。
皇帝执政多年,任何对他集中皇权有所威胁的人,都已被他连根铲除。
要想于此时撼动他的皇权,无异于螳臂当车。
宁柏川思忖片刻,“如今的启朝,无内忧,无外患,国之四海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若你我行谋逆之举,且不论事败的可能性极大,即便事成,天下必将动荡,到时首当其冲受难的,便是生存在最底层的无辜百姓。”
“所以宁将军以为他们现在的日子过得很舒坦?”
沈秋辞以一声反问截断了宁柏川的话,旋而笑了,
“也是,我忘了宁将军与我是原是不同的。你是男子,更是启朝的男子,所以你看不见启朝对女子的压迫。我长姐出身名门,嫁入丹阳侯府,算得启朝的人上人,可她在婆家遭了难,你眼瞧着她可申诉有门?
如她这般处境的女子,在启朝数不胜数,只是大多数人都羞于启齿。这还只是能让咱们看得见的高门贵妇,可那些看不见的呢?
启朝每年被男子凌辱至死的女子有多少?十两银子,去农户家买一农女入府伺候,玩弄厌烦了就丢去柴房由着自生自灭,即便死了官府也不会过问。可同样是买入府中签了卖身契的下人,若换成家丁无故死了,官府还不得将事发地掀翻了天,也得为死者讨回个公道来。
远的不说,就说霍祁的夫人服用紫河车一事。她所求紫河车必得是新鲜的,等不及孕妇分娩,便着人生剖了孕妇而取。上京近郊这些年无端端失踪了多少孕妇?
可大理寺却迟迟不曾破获此案,更让霍夫人有恃无恐。难不成是大理寺那些官员无能吗?若无端失踪的换做家中男丁,宁将军觉得局面又当如何?”
沈秋辞接连抛出的问题,噎得宁柏川哑口无言。
她静静打量着宁柏川,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来,
“高权上位者从来都是男子居之,他们如何能对女子的处境感同身受?宁将军为男子,所以即便你再爱你的夫人,你的女儿,你也看不见女子在启朝所承受的苦难,所以你才能轻而易举地说出那句‘百姓安居乐业’。
既得利益者,怎会关心他们的利益是否是通过践踏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