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吓得直哭,您把他抱在怀里心疼不已,口中一个劲说着‘玹儿不哭,是父皇不好,要你吓着了。”

    他眼眶逐渐发红,但却干涩的没有一滴泪,

    “您是会道歉的,只是您觉得,我不配罢了。”

    话落,他将那盏水以祭天的姿态,倾倒在了皇帝的床头。

    这番话在皇帝听来,或许内心也颇有感触,

    但感触又能如何?

    事到如今,任何人都没有余力能去改变或对或错的从前了。

    萧景珩知道这是他们父子俩的最后一面,于是也毫不掩饰地,将他如何谋朝篡位的实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皇帝。

    这每一步的算计,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却无一令他察觉。

    皇帝猛烈咳嗽着,浓稠的血液从他的唇角溢出,染红了明黄色的龙纹被。

    “逆子!你谋朝篡位,杀父弑君!你、你定遭天谴!”

    “我从不怕天谴。”萧景珩冷漠道:“自我生下来,天命就从未眷顾过我。它要谴便让它来,我何曾怕过?”

    他俯身下去,贴在皇帝的耳侧,低语道:

    “父皇可知,这一切都是谁在背地里帮我筹谋?”

    “对你有恩的沈家,是你口口声声说要以命相报恩德的沈家。父皇是天子,天子一言九鼎,相信沈老将军若泉下有知,也会钦佩您的言出必行。”

    萧景珩轻抚着皇帝的额头,

    一阵莫名的刺痛感旋即袭来。

    皇帝眼睁睁看着,萧景珩的掌心上沾染了血渍。

    那是从他额头上沾来的。

    萧景珩的手顺着皇帝额头一路轻抚至他的脸颊,

    直至落在他的唇角,略略一勾。

    他摊开掌心,让皇帝能清楚地看见他的指腹上沾染着什么。

    那是一抹蜡红

    皇帝的眼神一瞬失焦,

    所以,方才的一切都不是梦!

    他真真切切被沈秋辞用蜡油烫了脸,被沈秋辞逼着将蜡油吞下肚,

    又被她拖拽着,像一条狗一样跪在地上,给他曾经杀死的臣子叩首赔罪?

    皇帝最在乎的就是他的脸面,

    却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