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一行车队正缓缓而行。
车队上蒙着毡布,看不到里面的货物,但车队护卫魁梧,路边上偶有人抬头看上几眼也都不由转过视线看向旁处。
微掀的车帘内,方文轩正给冯云倒茶:“若非是云郎君,宛城那条地头蛇还不知道要盘踞多久。”
“我也只是提前了些许时日,君不见那位大人已经查证了不少证据?”冯云道。
“查证了也没用,身在狼居之地,若只有那位县令,前边证据确凿后面就能让你查无实据。”方文轩摇头,“人啊,都是趋利避害之辈,那位县尉就是如此,早早的看出来了咱们这行人的不同,早早的站了队,不然今儿只要县尉少说几句,这案子就不会审的这么轻快。想必咱们走后,那位县令大人也能狐假虎威一阵儿。”
冯云点着头,也在学。
一路上方文轩说了很多原来她没有想过的道理,祖父教她的六韬之中最后一些晦涩之地也好似渐渐清晰明了。
“只要吏治有明,被当做恣意张扬权宦之后也无妨。”冯云道。
方文轩嘿然一笑,靠近冯云:“那位县令大人调来不过十多日,听闻早先是在鸿胪寺当差,曾侍过蛮族使臣,或正因如此见过云郎君?”
冯云道:“不错。”
那位县令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冯云在校场上获得二转军功时遇到的绿袍小官汪通。当初在看到宛城县令名字的时候她还险些以为是同名同姓,在看到汪通履历时,她就只能说无巧不成书。
“云郎君是做了什么叫那位县令大人如此——”
后面的话,方文轩没说出来,还不得不也冲着冯云拱手行礼。
对面的冯云正举着银鱼袋,冲着他微微的笑。
七品官员见之行礼,县令是七品,方文轩这个翰林院编修也是七品。
“方大人放心,这是陛下赐给我的。”
冯云收起了银鱼袋,方文轩也满面笑容道:“我自是相信云郎君。”
冯云笑笑,没挑破其实方文轩更信的是镇国公府。
方文轩也没说白了他看到的那位汪通大人的恭敬绝非只是对银鱼袋。
……
天色暗下来,车队在野外扎营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