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禾转向他,“你母亲让你好好活着,让你建功立业,她的心意,你应该最能明白。”
“那……小五坠马一事,当真是她指使吗?”
晏清禾笑而不语,过了片刻,才在齐泽质问的目光下应道,“泽儿觉得,若你五弟六弟皆坠马出事,这其中该是谁获利最多?”
“可,可三哥也没有出事啊!”齐泽不甘心地反驳道。
“若真是你三哥哥做的,那他就没必要去帮小六了。”晏清禾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泽儿,你母亲之所以敢冒着诛连九族的风险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知道吗?”
“我……”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齐泽觉得字字诛心,他犹疑着确认道,“所以那么多人要死,都是因为我?”
晏清禾心下一横,果决道,“是。”
空气中顿时两厢静默,只有殿内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与窃窃声。二人心里都滴着血,一滴一滴地落到心坎上,一直到把心都磨穿了,又继续砸在肉里、骨头里。
“我明白了……”齐泽低眉,挤出一个自嘲的笑,那凤眼让晏清禾恍惚地眼前闪过了他亲生母亲的愁容,悲哀似的自言自语道,“只可叹她付出了那么多人的生命,到现在还惦记那个位子,她根本不是爱我,她只是爱权力,爱她自己而已。”
“人之常情。”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想要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再留在这里也是无益。晏清禾转头又对蕙儿安抚了几句后,这才起驾回勤政殿复命。
齐蕙齐泽两姐弟面面相觑,齐蕙知他定有许多话要对惠贵嫔说,便入殿去唤母亲,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江若华,这才在自己的连哄带骗下离开了承平宫。
“陶姐姐,我改日再来看你……”
陶婉脸上是看惯生死般的释然,以及那感受到被在意的欣慰,她轻轻点了点头,示意江若华早些回去休息。
今日一见,或许就是终身相别。
江若华由蕙儿扶着离开,齐泽这才又走到陶婉身前,端上那碗已经凉了的药,对一旁的宫女吩咐道,
“再去热一遍。”
“是。”
宫女也退下了,殿内就只剩下母子二人,齐泽再次跪在母亲床边,想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