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她泪眼朦胧地对自己说让他带她离开,而他却……不,他的明儿不会这么做。
或许是兄妹间的心有灵犀,嫽儿偶然一瞥,便注意到了杨柳下的他——
她呆呆地望着兄长,望到两行泪簌簌落下,望到竟能释怀般地笑中朝他点头。
舜华见了她的异常,纳闷地回头朝那个方向望去。
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眉黛春山,秋水剪瞳。云鬓楚腰,风姿绰约。
二人先是双双怔住,而后相视一笑,恰如巴山夜雨后的久别重逢,西窗剪烛。
“你来了。”
……
端午深夜时分,宫中一片寂静,连蝉鸣都淡了下去,唯有彻夜流泪的红烛在跳动着花火,摇曳生姿。
母女二人同卧一床,坐在床上依依惜别。晏清禾将一只玉镯套在了明儿手上,看着那如削葱根般白皙纤细的手指,她总是忍不住联想漠北的风雪会将她的明儿磋磨成什么模样,心中泛起苦涩,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她打起精神笑道,“这个镯子是我母亲给我的,这是她为数不多的遗物。她生前崇尚道教,死后也葬入了山间的道观中,这个镯子就是我出生那年,她怀着身孕特意为我求来的,像护身符一样,一直陪着我那么多年,如今一晃连我的明儿都要出嫁了,只希望它在你的手上,也能护着你一辈子的平安。”
“可是这是外祖母留给母亲的,这对母亲很重要,我……我怎么能收呢……”
“不要紧,”晏清禾道,“母亲自有别的遗物可以作念想,母亲从来不信鬼神,所谓护身符也不过是宽慰世人之说,但只要你能平安,母亲信一回也没什么不好。”
明儿含泪点点头,哽咽道,“母亲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嗯,”晏清禾亦是哽咽,“母亲原来只盼望你能嫁给钰哥儿,一辈子顺遂安乐,所以从来没有教过你那些心术,谁承想你一朝远嫁,嫁的还是那般深不可测之人,如今再教也晚了,好在你是个聪明孩子,母亲能为你做的也都已经做了。
你去后,凡事要多听云杏和嫽儿的意见,用人必要用自己的心腹;多赏些银子,旁人才会替你做事;将瓦剌的风俗物产都摸个透彻,免